“这家伙的包居然这么重……”贺清回肩挎两个书包,蹑手蹑脚地在男寝一楼的长廊里走着。
当然,人家救了他,还给他当人.肉垫,帮人家提包是理所当然。
终于到了寝室门前,他挣扎着摸摸裤兜——
坏了,不会没带钥匙吧?!
瞄了眼大门口,宿管阿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着急得不行,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出。
仔细搜索记忆,中午似乎确实忘在床上没带。
单云澈是他唯一的救星。
只是他打开手机切到通话界面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这家伙的号码。
这他妈就尴尬了。
他呆呆地拿着手机,焦急到差点啃指甲。结果一个不留神,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
贺清回还没反应过来,单云澈就在他手机上存好了自己的号码,把手机塞到他怀里,“我的电话,记好。”
贺清回刚想问那我的电话你有吗,结果听见人家说了一句:“你的电话我可以倒着背。”
“???”
……肯定又是朱昊那个叛徒。
那小子知道的太多,留不得。
单云澈掏出钥匙打开门,把贺清回肩上的两个书包拿下来放进屋,然后蹲下身开始整理东西。
这时进来一通电话。
是妈妈。
他愣了一会儿,到阳台上接听。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久违而熟悉,“小回,国庆节放假你回家吗?”
家。
哪个家。
贺清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电话里就出现了一阵小孩子尖锐的哭声,接着,就是妈妈“不哭不哭”的抚慰。
妈妈哄了许久,那哭声才渐渐消失。
刚刚那一刹那涌现出的所有念头都被这哭声冲破、磨灭,消失殆尽。
他轻轻叹了口气,“假期里学校可以留人,我不回去了。”说完很快按掉了电话。
他说了谎。
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但至少,原来那个房子还是能让他容身的,只是家里没有人就是了。
贺清回回到寝室,拿起空荡荡的书包,甚至连书名都没看,从桌子上随便抓了几本书扔了进去。
确认好手机钥匙带好后一开门,差点被单云澈吓个半死,“操,你怎么还没走?站在门口一点声音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一起走。”
一起走?
“不是吧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我家在淞芜街那边,你顺路吗?”
淞芜街哪家门户贺清回不熟悉,像单云澈这种家庭级别根本不可能住在这种破旧老城区。
单云澈想了想,确实不顺路,“那我送你。”
贺清回:“……不用。”
“天色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贺清回心说我既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小女孩家家的,你有啥好不放心的?
他大声拍了拍胸口,“我谁?顶天立地男子汉贺清回!单挑五人不在话下!我看啊,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白脸,小心路上遇到流氓!”
单云澈彻底破防了,实在没忍住揉了把贺清回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那你保护我啊。”
啊啊啊烦死了又摸他的头了!他想现在就把小白脸千刀万剐!!
他挣扎着打掉单云澈的手,瞪着大眼睛皱着眉头说:“行啊!叫声哥哥我就保护你!”
这句话,竟如此似曾相识。
“来吧小胖,叫我一声哥哥,以后有什么事哥哥都罩着你!”
单云澈一边凝视着贺清回的眼睛,一边走近了些。
贺清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只脚。
他一只手掌轻轻搭在贺清回的腰侧,脸颊慢慢凑到他的耳畔,像在说悄悄话般地低语:“哥哥。”
……操。
他妈的。
这声音。
任谁听了不想立马扒光他的衣服干点猥.琐的事。
贺清回越来越感觉身体的某块不太对劲,脸颊也越来越烫。
他用自己残存的理智用力推开了单云澈,大步流星地闷头往前走,开启疯狂给自己洗脑模式。
不,不行,贺清回,别回头。
得离那变态远点,越远越好。
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体检那天不小心看到他的生日了,明明那家伙大他三个月,刚刚还那样叫他哥哥!
故意的,那家伙就是故意的!
呸!臭不要脸!
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着,竟然也就顺到了鑫润花园小区大门口。
楼道里阴死鬼冷。
D7幢三单元201,大门前还贴着一张破烂不堪的倒“福”字。
他打开门,放下书包,换上拖鞋。
一切的家具陈设都跟临走前时一模一样。
还好,厨房存了足够多的泡面,再加上淞芜街一圈小吃,够养活自己四天的了。
四天。
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