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疼疼疼——”
放学,学校舞台。
陆修阳给林宛上药,下手没轻没重。
两个班打架的时候,两班男生短兵相接,女生被挤到外面去了,所以林宛只受了点皮外伤,左脸颊有破口,又红又肿,这是被八班那个男生打的。
“妈的,八班那一群野狗,等着,我明天找校外的人干了他们。”陆修阳没好气道。
因为疼,林宛吃疼地半睁一只眼:“疼啊!你拿我当搓衣板呢?!”
要不是夏莎有事,早早离开学校,都轮不到陆修阳给她上药,糙死了!
舞蹈社男生就没一个温柔的......
“活该!你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哈?人新来的知道你叫什么吗?就上赶去送人头。”
“他当然知道,我们是朋友。”
“呵,狗屁的朋友,塑料做的。”
两人正在说话,舞蹈社一个叫石头的男生喊道:“你两打情骂俏够了没?我们接下来干嘛?”
林宛站起来,冲大家拍手:“好了,来来来,排舞排舞。”
“宛姐不是吧?你伤成这样还要排舞?你要不回去休息一天?”石头道。
林宛:“我伤到脸又没伤到骨头,哪这么多废话,快点儿!”
其实她还挺愁的,回去不知道怎么跟奶奶交代......
初秋,夏日的炎热并未退尽,白日总是比夜晚漫长。
大家排舞到晚上七点,天色渐渐暗淡,树上蝉鸣渐弱,学校空旷寂静。
排舞后,男生女生们相约去吃烧烤,林宛没去。
跟众人道别,她将音响设备放到舞台附近的储物间,锁门,然后独自一人坐在舞台边,晃着腿,静看暗淡的霞虹。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经常在放学之后,独坐学校舞台边,静静仰望云卷云舒。
直到学校门卫巡逻,林宛才捡起书包走出学校。
别看学校每次上下学,都拥堵得水泄不通,而这个时候的校门,以及沿街百米,通常都没什么人,有一种人去楼空的苍凉感,这也许是秋的旨意。
踩着布鞋,林宛出校门左转,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靠墙静立。
男生头发黑密,脖子欣长,个头高挑,在天色的余光中,仍能辨清他白净的肤色。
他背着书包,身穿江河高中校服,白色短T校服边沿嵌了一些蓝色,使得他帅气的外表下,又多出一丝青春和纯情。
林宛停住脚步,心想大概只有他,才能将这土里土气的短T校服,穿得这么好看了吧。
周时雨。
他在等谁。
“你在等人么?”林宛问。
声音打破寂静,那男生偏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挂着“勋章”的脸蛋上。
“嗯。”他说。
“等谁?”
“我们家司机。”
“哦。”
林宛应了一声,同他并排靠墙,决定陪他一起等。
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在这座小城里,从来没听说过谁家有私人司机。
没留意到周时雨的目光,林宛自顾自蹲坐下来,长吁短叹道:“哎,我还不想回家。”
如果让奶奶看到她的伤,估计又要啰啰嗦嗦了,她一啰嗦,就念叨个没完。
周时雨仍旧看她,确切的说,在看她脸上的伤。
“太晚回去,你的父母会担心。”他说。
他的声音如初秋一般淡凉。
林宛笑了笑,道:“我爸爸妈妈死了。”
周时雨皱眉,有些错愕。
林宛的乐观性格,应该在快乐的家庭里成长才对......
见他不说话,林宛语气依旧平淡,似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他们都说我父母移民国外了,可我知道,他们是死了,在去参加国内一次舞蹈比赛的路上。”
周时雨蹲下来,一条腿曲膝贴地,目光与她齐平,他似要安慰她,眼里带着真诚的慰藉。
林宛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眼睛,丹凤眼,眼尾微翘,薄薄眼皮让他的眼神颇为冷淡和锐利,眸子闪动微光,又让他的眼睛异常柔和。
“我跟他们生活了十二年,已经很好了,我现在跟奶奶一起生活。”看进他的眼眸,林宛笑了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