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跟着秦琼的后头走,就不会有吃亏的路。
秦琼一听王老把他夸成那样,脸登时通红:“不敢当老人家这么夸奖!”
“哎,秦二爷别这么客气!”王老一见秦琼,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一边按着秦琼的肩膀叫他归座,一边就忙急忙慌招呼伙计:“都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叫厨房烧咱们店里最好的几个菜过来,再配上温的好酒招待秦二爷和几位贵客啊!”
“店家破费,实在是不必!”秦琼忙推辞。
王老却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秦二爷不必客气,您好不容易来咱这长安一趟,必得好酒好菜的周全招待了您,方全我这一番仰慕英雄的心意!”
见王老客气,众人便也不好推辞。
一时酒肉上来,推杯换盏的,着实热闹。
王老喝了几杯兴致上来,就起身道:“不瞒秦二爷说,我膝下有个闺女,也仰慕您许久了,今日您能来我这店里头,也叫她见一见您。”说着,把手往后一招,笑道,“婉娘啊,出来见见,你总说的那位秦二爷如今正在咱们家店里头哪。”
单嫣转头过去,只听王老话刚说完,后厨帘子便被一只素白的手波动,一时走出来一个素净秀气的姑娘家。
这姑娘盈盈上前,先给王老拜了拜,轻声细语地喊了一声“爹”。
王老笑着一把搀扶她起来:“别见我,先见见秦二爷。”
姑娘就又乖巧地给秦琼拜了拜:“王婉见过秦二爷。”
秦琼怎受这一拜,忙虚扶:“不敢不敢,王姑娘太客气了。”
王老笑:“我这姑娘自听闻秦二爷善名在外,就十分的仰慕,今日一见,也算是圆了她出嫁前的心愿。”
说这话时,王婉已经归座到单嫣身边。
两个姑娘见了礼,说了两句客气话。
单嫣细细看了一眼这王婉,只觉得年纪与自己相仿,又生得皮肉细嫩雪白,眉眼糯糯温柔,说话又平心静气的,便很是喜欢。
“那可当真是恭喜!”秦琼忙恭贺,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放到王老手上,“今日吃了东家这么些好东西,我这心里过不去,这一锭金子还请东家千万不要嫌弃,就当是我这儿给王姑娘添妆。”
几番热闹推辞,王老终究是收下了。
一时间外堂说话声喧腾,酒碗相撞声音清脆。
来这儿以后,单嫣接触的同龄姑娘家少,一见王婉来了便十分的高兴。
王婉是个内敛姑娘,一开始与男装打扮的单嫣说话还颇带着几分羞嗒嗒,可单嫣话痨,拉着她热切一通说话,渐渐开口也就多了起来。
单嫣跟她说自己一路到长安来路上的见闻,王婉是规矩的闺阁碧玉,听着满目向往。
等单嫣说完,王婉又细细告诉单嫣,长安城哪儿的小食最好吃,哪儿的特产最该带,又说了今日长安城晚上都放花灯,叫她必要去观望。
单嫣在北平的时候所遇皆是武姝那样两面三刀的官家千金,回了二贤庄之后却又没有同龄人,好不容易碰见这个碧玉小家女出身的王婉,两人性子本质都热忱,不到一会儿就话聊得投机,单嫣更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只恨自己与王婉不早些遇上。
她两个说得热火朝天,对面的罗成却是一脸郁结。
原本王婉没来的时候,偶尔他与单嫣还能有几个眼神上的交流。
这会儿王婉来了,单嫣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一颗心思全扑在王婉的身上。
罗成捏着筷子,沉眉冷眼地戳在碗里那条无辜的烧鱼身上,戳了七八个大洞。
一抬头,单嫣还在抓着王婉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原本眼前这一桌子满是葱姜蒜的菜罗成就已经很不喜,现下心情不好,再看这桌菜更是没了半分胃口。
偏生一旁的白显道还特别不凑趣儿地靠过来,小声别在罗成耳边轻声道:“殿下,您别瞧,单姑娘这一身男装打扮,跟这王姑娘凑在一块儿坐着,不细瞧的话倒还真是金童玉女成双成对哇。”
罗成垂眸捏着筷子戳碗里的烤鱼,听闻白显道这一句,冷眼瞥过去,皮笑肉不笑道:“是么?”
白显道没听出罗成话里的阴郁,喜笑颜开点点头:“是啊!”
罗成一句话也没说,夹起碗里的那条鱼,趁着白显道一个不防,冷不丁地塞进他嘴里——
“呜!”白显道含着嘴里一条鱼委屈呜声。
抬头就看见罗成“啪”一放筷子,冷看了他一眼:“鱼好吃,多吃点儿,补补脑子。”
说完,就一撩衣摆出去。
白显道拧眉赶紧把嘴里的鱼吐出来,委屈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
话刚说完,一旁杜差又闲闲夹了一筷子鱼放白显道碗里,语重心长道:“显道啊,咱们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多吃点儿!多吃少说,稀泥少和。来,吃块鱼,补补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杜差拍着白显道肩膀:“兄弟,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年纪差不多,官职比你高么?”
白显道天真脸:“为什么鸭?”
杜差道:“因为我知道说话要看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