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臂遒劲有力,大手?炙热滚烫。
丁谣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嗅到?他身上醉人气息,像雨前?的月亮,似晨起的蔷薇蜜,醇香的酒四散开来,勾的她眩晕迷醉。
楚旭廷动作?轻柔,像对待易碎珍宝那样,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俯身亲吻她额头。
声音嘶哑低沉,“天冷,你睡床上。”
语罢,替她理好被角,自己去电脑桌那边坐着。
刚刚那瞬间,丁谣以为他要?霸王硬上弓,可他没有,只因她眼里流露出的丝丝抗拒,他可以斩断爱欲,化身成忠诚的战士,不僭越一步。
误会他了。
丁谣有些过意不去。
大床柔软舒适,奔波半日?,最?能舒缓疲乏。
何况一路都是他开车过来,都是他做攻略,什么都是他,最?累最?辛苦的理应是他。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不带身份证的痞子,可丁谣就是狠不下心,没办法?看他靠在椅子上度过一夜。
她侧脸看去,少年揉着困乏的双眼,强打着精神,无力敲打着键盘。
那模样,像只被拒之门?外的小奶狗,任其?自生自灭,看着可怜又心酸。
天气寒冷,即便有暖气,依然会有凉意侵骨。
刚坐下半小时,楚旭廷已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丁谣心里难受,舍不得这只小狼被关在门?外,独自抵御风雪。
“你,过来睡吧。”
纠结良久,她实在心疼了,小声叫他来休息。
楚旭廷暗喜,绷着脸,面不改色,只轻轻回了个:“哦。”
他火速关掉电脑,搓搓双手?,掀开被子,像只身形灵活的泥鳅,瞬间钻进被子里。
四周静悄悄的,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像两块僵硬的水泥板,连呼吸都谨慎细微。
丁谣闭着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快入睡,可越是着急,精神状态越是良好,脑子紧绷着,怎么都睡不着。
楚旭廷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强迫自己入眠,可他当惯了夜猫子,一点都不困。
更让他头疼的还是某种羞耻的反应。
他明明清清白白的,什么龌龊事都没想?,可上下半身仿佛是分?家了,他的脑子控制不住那么多。
“阿谣,你睡了吗?”
没人回答他。
但从紊乱急促的呼吸声可以断定,她并没有睡着。
楚旭廷缓慢移动着右手?,小拇指轻轻碰她,见她没有躲避,一把攥紧她的柔荑。
丁谣心漏了一拍,过后突突狂跳起来,想?抽回手?,被他抓得死死的。
“你干嘛,睡觉!”
她糯着声音,带着三分?嗔怪和七分?娇呵。
楚旭廷全身一颤,好似被触发了敏感部位,酥的背脊发麻。
他侧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瞧她,似讲悄悄话?那样,低语絮道:“阿谣,我难受,睡不着。”
丁谣脸被抹了辣椒水,又辣又烫,她翻身对着墙面,不去理他。
楚旭廷跟着靠过来,像连体娃娃那样,贴在她身后。
脖子那处传来少年专属气息,丁谣羞恼的想?将脑袋压在枕头下。
不该叫他来休息,后悔死了。
细碎的碰触落下来时,丁谣感觉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少年刀起挥下,全凭自己。
她是暴风雨里的一叶扁舟,是沉是浮,都由别人主宰;是春日?下的野蔓,是松针上的清露,被包裹,被高悬,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少年的支配。
大脑缺氧,有种莫明窒息。
箭在弦上,将要?飞离弓.弩。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搅碎了一室桃花春月。
丁谣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勾着少年脖子,从最?开始的抗拒到?迎合。
她慌忙推开身上的人,挣扎着坐起身,拍打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赶紧冲破这层禁忌圈。
楚旭廷被她搞懵了,还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哑着声音问?她:“怎么了?”
丁谣埋着脸,从指缝里弹出几个字,“困了,想?睡。”
一半了想?睡?
楚旭廷欲哭无泪,缠着她的身子,嘤嘤呜呜的哼唧,“你要?我死么?”
“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累了。”
“你刚刚反应不是这样的。”
丁谣心烦意乱,只得随便胡诌,“我不想?在这里。”
楚旭廷立马起身收拾行李,“那我们?现在回去。”
“有病啊,大半夜的,我睡了!”
她盖上被子,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轱辘转几圈后,闭上眼睛假寐。
什么个情?况?
少年错愕,他莫名其?妙被晾在一边了?
明明刚才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