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个身准备入睡,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床边,床帘被掀开的窸窣声响起,齐鹿惊觉有呼吸扑在耳后,尖叫一声回过头,撞上老板那双闪着淫光的眼睛。
她大声叫喊,把床上所有东西都往帘子外仍去,抓到什么就咬什么,男人“哎哟”一声踉跄的跑出去。
门来回摇晃了两下停在中间,月光照不进她的床铺。被子摊在水里,床帘被扯掉了一般,她披头散发满脸是泪,而从头到尾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出声。
她浑身发抖的扑倒在枕头里,嘴唇咬出血也不让自己哭出声。
黑夜长的像是永远不会天亮,身上像是被压住了什么东西一样沉重,外面响起混乱的敲砸东西的声音。
“齐鹿,齐鹿……快醒醒,出事了!”
她猛地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分辨出这不是云南的那间地下室,而是灵雾山脚下她自己的房间里。
胡阿姨惊慌失措的声音又响起,“齐鹿,出事儿了……”
她顾不上穿鞋,光脚下床把门拉开。
“糟了,糟了,人走丢了……出事儿了……”胡阿姨慌乱的喊。
“说清楚,出什么事了?”齐鹿镇定的问。
“那两人吵架,那个女学生走丢了……这大晚上的,灵雾山那么大上哪儿去找人啊……你快下去看看!”
她拉着齐鹿急匆匆的下楼。
齐鹿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抬起手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半。
曲卉卉的男友小路一身狼狈的站在屋中间,抓着头发来回不停的走,一见齐鹿就跑过来。
“齐姐,卉卉不见了。”
齐鹿按着他坐下,“你慢慢说。你们三个没有在一起?她怎么会走丢?”
“都是我不好。回来的路上她想买一个镯子,但我觉得太贵了完全不值那个价钱,她生气了就往山下跑,我以为她是回客栈了,回来后听阿姨说没见她回来……她手机关机了,我又回去找她,可沿路找到了山顶也没看到她……怎么办齐姐?”他无措的问。
齐鹿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吴畏,“吴畏不是跟你们一起?他还在找卉卉?”
“吴大哥上山的时候就跟我们分开了。”提到吴畏他有几分别扭。
齐鹿猜小情侣吵架大约跟吴畏有一点关系。皱着眉,又用自己手机打了一遍曲卉卉的电话,还是关机,心里忍不住也担忧起来。
“你先别着急……”她安慰他,咬着食指关节想办法。“我们你一起上山去找,她有可能是在哪里躲起来手机没电了。”
“都这么晚了我……我就不去了吧。我留在家里,万一她自己找回来呢。”胡阿姨往桌子后面缩着,又怕齐鹿不满意忙补充道,“我叫我儿子和你们一起去,分头找快些。”
齐鹿点头,跟胡阿姨的儿子说好在山脚下大槐下碰头。
拿上手电筒两人正要出发,吴畏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齐鹿愣怔了一瞬,他已经越过两人走到前面。
“走吧。”
跟胡阿姨的儿子汇合后四人分成两组,吴畏拿着手电筒照在齐鹿前方,她双手在嘴边笼成喇叭状,一边走一边喊曲卉卉的名字,喊的喉咙都快哑了。
女声在山林里回荡,有点瘆人的感觉。
“你也帮忙喊一下吧。”她站在台阶上转过身。
吴畏正要往前迈脚,她突然停住让他猝不及防的踩在台阶边沿上差一点滑到。
手电光往四周晃了晃,“听见我的声音她恐怕不会出来。”
齐鹿不解。
“上山时她一直试图打探我的私生活,随后提出要去我的房子参观,我拒绝了。”他简明的说。“我的回答似乎很出乎她的意料,她很难堪,我们分开时她跟她男友在吵架。”
齐鹿明白了,叹了一口气转身认命的继续喊曲卉卉的名字。
曲卉卉不笨,齐鹿料想她不会跑到离路太远的地方,可两人一路找到了观里也没有发现。
“打电话报警吧。”吴畏说。
接近午夜山上温度更低,齐鹿拢了拢衣服,正要打电话她的老式手机就响了起来。
“齐姐,我们找到她了。”
小陆的声音冷冷的,齐鹿刚答应了一声他就挂断了。
“找到了。”她收起手机。
“走吧。”吴畏打开手电筒,示意她走在前面。
“小陆大概是气着了,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她说着话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后仰。
背蹭在台阶上往下滑了两步。手电筒光一阵乱晃,吴畏掐着她两肋把她提着坐起来。齐鹿一动就倒抽一口冷气。
“嘶……”
他在她脚踝处按了按。
“应该是扭了一下,没有脱臼。”
齐鹿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内衣挂钩的位置磕在台阶上在后背划了一道。
“能站吗?”他扶她起来。
齐鹿垫着脚勉强站起来。
他把手电筒给她,“拿着。”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来。
齐鹿握着手电动保持着一只脚脚尖着地,整个人佝偻着的难受姿势迟疑了一瞬。吴畏懒得再跟她磨叽,托住她的腿弯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胸前撞到他后背,两个人都尴尬的僵硬了一瞬。她往后仰了一下,顷刻他就恢复自然,双手在她腿弯下握成拳,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