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有二十分钟赵多多还没下来。吴畏不住的看时间,显然耐性将要耗尽。
“用不用我上去看看?”她怕是赵多多还在闹别扭。
吴畏看了一眼楼梯口,淡然出声,“不用了。”
他说完迈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拿手机拨号。齐鹿疑惑,犹豫了一会儿跟上去。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吴畏不停的打。齐鹿忽然想到了什么,心理一个咯噔,果然两人绕到院子后面就见二楼房间的窗户开着,半截绳子在墙上晃晃悠悠,窗户正下方的草地上,因才下过雨泥土松软,两只脚印的印迹很深,顺着那个方向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往树林里延伸去。
方才吴畏只是一点怀疑,不用上楼确认知道到屋后查看,显然这应该不是赵多多头一次跳窗逃跑了。
叛逆期又胆大妄为的女孩子,确实让人头痛。
吴畏铁青着一张脸,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听对话应该是打给家里。
他说话时没有避开她,齐鹿却转过身顺着那一排脚印走去,走到草地和树林的交界处出现了分岔,上山和下山两条路,青石板的路面像是被水洗过一半干净。
她回过头,吴畏还站在原地气得不轻。裤脚和鞋面上沾了点点泥星,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麦色的小臂,他站在树下头发被树梢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润湿。
齐鹿见到的都是他沉默寡言,或者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吴畏。
脚踩在草地上有沙沙的声响,她中间脚步停了一下,最后走到他面前。
“又快下雨了。”她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话音刚落一大滴雨水就落在她鼻尖上。
小巧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水,有点滑稽。
吴畏把手机揣进兜里,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水滴就到了他食指上。
“灵雾山挺大的,每年都有人在里面迷路,下雨天路又湿又滑还很容易摔跤……”总觉得鼻端痒痒的,她摸了摸,没有异样。
她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宗游客在灵雾山迷路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曲卉卉,在客栈住你隔壁的女生,她也是迷路了,我们还找了半个晚上。”
吴畏没有说话,她有些泄气,却没有觉得他冷血不去找赵多多。
最后像个哀怨的天气预报员一样,手心向上小声说:“真的快下雨了。”
吴畏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里像是较劲一样憋着一口气,最后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事就逃跑……”他捏了捏鼻梁,很头痛的样子,“我本来想这次给她一个教训,改一改她动不动就逃跑威胁我们就范的毛病,但是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很冷漠无情。”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拿伞。”
“你不是冷漠无情。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不然不会这么生气。”虽然她觉得这气生的有点太小题大做。
青春期的萌动,不是很正常?
吴畏撑着伞遮在她头顶上,“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
他说了号码,齐鹿拨号,响了一会儿电话竟然接通了。
“谁呀?”赵多多大声不耐烦的问。
齐鹿把手机往吴畏那边递,他没接,按了免提,依旧没有开口。
“是我,齐鹿。”她硬着头皮答道。
电话那头赵多多显然愣了一愣。
“你在哪儿?我们来接你。”她又说。
久久没有声音,她以为是手机信号问题,歪着头看了看,信号满格。那就应该是还生气着,她转头对吴畏指了指手机,示意他说话。
“在哪儿?”
他丝毫没有体会到齐鹿让他语气温和一点的眼神,冷声问。
“我——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好像迷路了。”
赵多多害怕的说,声音还带哭腔,“我错了,舅舅你快来接我。”
吴畏担忧起来,问清她一直是沿着下山的路往下走的,又放下心来。齐鹿收了手机,两人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