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多来的时候齐鹿坐在门外走廊上,护士叫“39床病人家属”,她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想起吴畏床头的数字就是39,她迟钝的回应了声。
护士喊:“来签个字。”
齐鹿小跑着过去,看了一眼抬头,什么须知之类的东西。
“这里。”护士指了指位置。
她签下自己名字,跟“吴畏”两个字并列在一起。
身后有人摔了一跤,东西叮哐掉了一地。她回过头赵多多正爬起来,收了收东西就往病房里冲去。
齐鹿立刻在后面跟过去。
吴畏还没有醒,赵多多站在床边,东西掉在地上。听见推门的声响回过头来,脸上挂着两道泪痕。
“他是不是死了啊?”
“别瞎说,他睡着了。医生说右手骨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好,你别朝着他。”她扶着门框,视线转到病床上的吴畏身上,有点不敢进去。
赵多多抹了一把脸,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说话都用耳语的音量。
“我带了衣服,你给他换了吧。”
“啊?”
“总不能让我给他换吧,那多尴尬啊!”她瞪着眼,把袋子塞给齐鹿。
怀里像是抱了个烫手的山芋,给他换衣服?怎么换啊?齐鹿是打死也不敢把吴畏脱光光的,恨不得把衣服扔出去。
“睡了有一会儿了,等他醒了自己换吧。”
“他不是骨折了吗?”赵多多理所当然的道。
“他另一只手是好的。”
赵多多深深的看她一眼,眼神里尽是“你怎么这么狠心”的埋怨。
齐鹿转过头不看,问赵多多要了吴畏的证件,拿上医生写的条子,逃似的跑去办住院手续。
到住院大楼的缴费窗口要从急诊楼的大门出去,左拐有个自动提款机,有两个人排队取钱。小县城的医院,缴费不能刷卡,她摸了一下包里夹层,静静的走到队伍的尾巴上。
办好住院,预存了费用,齐鹿到医院对面的便利店买了毛巾和水。
结账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齐。”
说话的人一口浓重的口音,齐鹿听了几年也习惯了,觉得挺亲切的。
“白叔?怎么是你?”
白叔憨憨的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一袋子药。
“老毛病了,每个月都要来找医生开药。怕以后不方便,索性就多开了两个月的。”
见齐鹿往他身后看,了然的笑着说:“你阿姨在家赶着把养的那些鸡鸭卖了换钱,我一个人来的。”
闻言齐鹿赶紧把包打开,愧疚自己有几天没有跟他们联系。
“是不是家里没钱了?我前两天回林城去办点事,没来得及上去看你们,我这里……”
“别,别……”白叔按着她要拿钱的那只手,笑的脸上满是褶子,“我们家老大上个月提前出来了,现在在林城找了份工,让我们去林城跟他一起住。老大听说这两年你帮了我们不少,说谁赚钱都不容易这钱咱不能白拿,以后经济好点了一定要还你。”
“什么时候去?”
“过两天。”
齐鹿点头,赶着在门口的架子上多拿了瓶水和面包,结了账放进白叔装药的袋子里。
“这些您拿着回去路上吃。”
已经是中午了,回了灵雾山也错过了饭点,按白叔和白阿姨节俭的性子是舍不得在外面吃东西。
他摸了摸斑白的头发,倒没有推拒。
“对了,你怎么来医院?”他突然想起,以为齐鹿生病,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