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最大的一场暴雨让林城许多地方的交通都陷入瘫痪,不少低洼的路口积水已经漫过车身。江水上涨,沿江的一些地方拉起了警戒线。
吴畏开车准备过桥,从桥上到南城更快一些,可还隔着一条街,过了一个红路灯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排起了长龙,打开车门探出去看了一眼?,瞬间就被淋湿。
他心急如风,奈何?车流一动不动,好?不容易移到一个可以拐弯的路口,他毫不犹疑的掉头。虽然要多绕很多路,但比起这?个天气被堵到什么时候好?的多了。
半路上他又打电话过去,那边的陌生人把电话给齐鹿。
“路上堵住了,我从另一边绕过来,你在那里等着。饿了就叫东西吃,等我来了付钱,别?怕别?人赶你走……”
听她应了一声,说服务生给她拿了毛巾和热饮,他这?才?放心。
他还在市区里,行进的速度缓慢,加上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让人心烦气躁。他翻出一盒遗落在车上的烟,点了一根夹在手?指间也不抽,烟味在车内的空间里蔓延,他按下车窗雨瞬间就打进来落在他左臂上。
路上碰到有女交警维持秩序,一身衣服湿透,卷着裤腿站在水里,水淹到了小腿位置,徒劳的撑着一把颜色嫩黄的雨伞,比成?年人用的雨伞小了许多,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伞被吹得翘起了一般,什么也遮不住,她索性往旁边人行道上一丢。
吴畏想起车上还有齐鹿买的一次性雨衣,一打雨衣她买了也不用,只是图颜色好?看。路过交警时他减慢了车速,从窗口递出去。
对方也不知道是忙得顾不上还是觉得穿了没不顶事,接过大声喊了句“谢谢”,被雨淋得眯着眼?睛使劲挥手?指挥着后面的车辆。
他到了南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正是下午两三?点时候,天黑的像是傍晚六七点,头顶的乌云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
车子就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到咖啡厅门口的这?一段路他已经被淋得半湿。
齐鹿看见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比吴畏淋得还惨,等他的这?一会儿已经捂的办干了,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股衣服阴干的怪味儿,也不靠近他。
拿了赶紧服务生给她的毛巾,垫着脚给他擦头发。
“怎么都淋湿了……”
他们的位置在角落里,因齐鹿身上没钱心虚,不敢坐太好?的位置耽误咖啡厅生意。也幸好?这?位置偏僻,她也不怕人看见他们,按着他坐在沙发上弥补她身高不够。
垫着脚抬着手?太累了。
她擦了一会儿吴畏就把她拉到面前坐下,接过来自己囫囵在头上搓了几下。
“雨越下越大,好?多地方得路都淹了走不了,我看我们要在这?儿呆一会儿了,等雨势小了再离开。
齐鹿叠了几张面巾纸,侧身坐在他旁边,拎着他衣服的后领擦脖子和肩上的雨水,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全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吴畏握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来,拍了拍她示意有人过来了。
服务生停在他们不远处,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打扰他们。
齐鹿被人看见,尴尬的红了脸,低下头搓手?。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个刚刚给齐鹿拿毛巾的服务生递过来单子,吴畏接过来点单。
“提拉米苏要不要?”
齐鹿摇头。
“芒果班戟要不要?”
“……”
他指着单子上的甜品和饮品挨个问她,头挨着头,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朵边上。齐鹿敏感的发现自己靠近他那边的耳朵温度比另一边高,刚开始她还认真的想要不要吃,后来就随便的点头。因为发觉他就是察觉到了她刚才?的尴尬,故意的逗弄他。
他看起来严肃正经,偶尔也有大男孩儿一样调皮的时候。
最后点了一份华夫饼,一份巧克力杏仁儿蛋糕。她想喝冰咖啡,被他给否决了。
“你忘了过几天就是生理期?”
齐鹿一阵窘,抬眼?瞄了一眼?点单的服务生,见对方没听到他说的话才?好?一点。又觉得跟智商太高的男人谈恋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管什么小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点小心思?他也看的明明白白。
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他们才?恋爱几个月,她却觉得他对她的了解程度已经像是在一起了几年。
服务生写好?单,对吴畏说:“你女朋友在这?儿等你好?久,等的都快哭出来了。”说完朝齐鹿俏皮的眨眼?,欢快的走了。
齐鹿有一种淡淡的,被揭破小时候做的糗事的羞耻感。
吴畏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为什么哭?”
齐鹿叹了一口气,“就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碰上大暴雨伞被吹走,坐错公交车迷路,结果手?机钱包还落在了公交车上……”
吴畏摸了摸她头发,没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怎么来南城了?”
她家住在城北,南辕北辙,也没听她说过今天有事要出门的计划。
他不疾不徐的说完,然后就捏着她的手?指,耐心的等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