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长公主招驸马一事掀起了?轩然大波,身为胞弟,荣绥差点?儿喜极而泣,再三询问?此事真假,终于放心地传出旨意,因此,圣旨一出,覆水难收。
驸马虽无?实权,但?满京城眼馋驸马之位的朝廷要员不在少数,毕竟长公主是皇帝唯一的胞姐,两?人姐弟情深,皇帝重视她,她的地位自?然举足轻重。
加之长公主貌美,即便不是刚及笄的少女,也不愧大楚第一美人的桂冠,左右想来百利无?一害,那些顾虑坊间传言的人也不禁心思活络起来,纷纷鞭策家里尚未娶亲的儿子们,无?论嫡庶,除开内定的继承者,全都削尖了?脑袋往长公主跟前凑。
荣云姝戴着帷帽在高楼之上注视着来往的人群。身旁的丫鬟举着很?长的帖子,里面的画像和?小注十分详尽,她拿着朱笔在帖上勾勾画画,时不时瞥向窗外的人,询问?长公主的印象。
奈何长公主只将?“不行,没眼缘,人品差”诸如?类似的话?语挂在嘴边,几经筛选过后,丫鬟瞪圆了?杏眸,停下笔惊叹道:“长公主,驸马没了?。”
荣云姝喷出半口茶水,弯着眉眼拿绢帕掩唇,“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
说完便摸走了?丫鬟手里的帖子,仔细去?看,表情怔住,这样一划拉,还真没人了?。
她拍了?拍掌心的瓜子壳,起身道:“罢了?,吩咐下去?照常进行。”
她原本便醉翁之意不在酒,待选出顺眼的驸马,与之谈好合作事宜,一年之内井水不犯河水,期满和?离,绝不拖泥带水。满京城的公侯朝臣家,对驸马的红利分外关注,她还需慎重选择,以免助长了?歪风邪气。
但?是真到?了?招驸马这天,此地空无?一人,驻守在远处的禁卫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泥里,望着逐渐走近的长公主,顿时跪作一片。
“长公主,他?们……他?们让宁王府的人带走了?。”
荣云姝闻言哪儿还顾得上丫鬟在后面追赶,提起裙角便钻进马车里,一心到?宁王府阻止荣赦胡来。
一路上车轱辘转得飞快,一如?她的心跳毫无?规律,仿佛就要窒息一般,令她揪紧衣袖,有那么一瞬,她居然是喜悦的,纵使前路荆棘,她之所爱仍痴心不改,守着彼此的承诺……但?转念想来,不免惊起一身冷汗。
荣赦树立无?数,这一趟,可是把京城权贵都得罪光了?。
荣云姝慌张的步子在庭院的那头异常清晰,不少侍卫循声?望来,随后低垂着脑袋向她行礼。
她继续快步走过来,踏足这方庭院,也闯进了?荣赦的视线。
拥兵自?重、权倾朝野的宁王殿下,刚从谋朝篡位夺来的龙椅上让位,便传出与长公主有染的谣言,而今更是直接毁了?招驸马的筵席,让人始料未及。
荣云姝旋即去?看庭院里一排排候选驸马的权贵子弟,只听沉重的板子打在敦实的皮肉上,夹杂着“长公主救我”的惨叫声?,很?有眼力见的侍卫下手更狠了?。
荣赦气红了?眼,坐在堂前阴鸷地盯着,吩咐周遭捧读各家罪状的侍卫放出声?来,以免挨板子的人听不清楚。
“……”
荣云姝还真不知道,荣赦捉人打板子仍旧按照大楚律令,就算这些罪名对于京城权贵来说不痛不痒,但?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里面还有些手脚不干净的纨绔子弟。
不过是打几顿板子,以儆效尤。
可荣赦偏偏选了?这么个?万众瞩目的日子,这消息一传出去?,满京城的权贵不得发疯似的告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