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毅的众镜刀走势也忽地滞涩,而后“唰”的一声走直,直指卫帝的眉心。
在激战中,两个人忽然暴起,忽然一起约马后退,两人一齐停手,带马隔着两丈冷冷地互相注视。
卫帝点头,对天行毅表示赞许:“众镜刀果然名不虚传。”
天行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叹道:“陛下,您的众定刀还未出手,真的不肯赐刀一战么?”
“如若再打下去,众定刀会出现。”
卫帝冷笑:“若众定刀出手,只怕你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天行毅冷笑:“未必。”
此时两军统帅阵前相对,却无人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一切的声音都被低低压在喉咙中。两军将士只能全副精神维持戒备,天行毅深深吸了一口气:“陛下虽云天下无敌,但是以陛下如今的实力,晚辈自信已经抵御,陛下众定刀若不出手,只怕今日要想过我天行毅这关难上加难?”
“难上加难?”卫帝纵声大笑,震怒反问。
“不错,天色已然不早。”天行毅环顾了一下天色。
四周一片死寂。
卫帝脸上绽开了笑容,笑容如核桃纹一般撑开:“不错,天色是不早了,而这,正如你的生命,你们的生命,你若死了,众镜刀就归我了。众定出手,这里没有人能够幸免,你们——都要死。”
天行毅摇头,叹道:“我不相信众定会比众镜刀厉害多少。而且,天意让我得众镜刀,那么我必然不会死。陛下,你只怕是
痴心妄想。”
卫帝盯着天行毅的眼睛,他纵声笑了起来,仿佛天行毅说的是笑话一般。
他笑声方起的一刻,忽然带马前突。那马奋蹄长嘶,卫帝人借马力,乌铁黑刀破风斩下,一片雪亮的黑色光弧落向天行毅的头顶。刀弧之快,弧光之广,根本没有容天行毅思考的余地,天行毅全力举起众镜刀,众镜刀强硬地截断刀弧,再次锁住了卫帝的刀势。
天行毅感觉到手肘处传来了挫伤的剧痛。
“你这小子,能得众镜,确实名下非虚,我很激赏。你若肯此刻投降,我将我的虎骑交你统领,我北卫国的姑娘你予取予求,朕保你泼天富贵,但是.........”
卫帝双目如棱,嘶声道,“你如果负隅顽抗,那你便是死路一条。”
天行毅虽受威压,但他脸上仍旧荡起微微笑意,道:“陛下,天行毅从不屈服于淫威之下,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死吧。”卫帝纵声咆哮。
刀势无断绝,甚至没有丝毫的滞涩。天行毅全身一震,看见那道不可一世的刀弧所在,空气中出现了奇异的变化。这一刀之下,乌黑铁刀忽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力量,这种奇异力量显然是从卫帝握刀的手中开始流淌出来并转移到乌黑铁刀上。
在这刹那,天行毅看见卫帝的握刀的手几乎呈半透明状。
有力量不住的顺着他握刀的手,转移到那柄乌黑铁刀,不一时,那柄乌黑铁刀上忽然就像有一股黑色的光芒流淌着,像溪流一样,流遍乌黑铁刀全身,光芒愈来愈盛、愈来愈盛。
天行毅眼角掠去,只见乌黑铁刀这时仿佛有了质的变化,不禁凛然一惊:“难道这是众定刀即将出现?”
卫帝忽然纵声大喝,乌黑铁刀脱手而出,不徐不缓地飞向天行毅身后军阵,悬在众人头顶,约隔了一息,好像时空之中忽然失去了时间空间一般,天行毅身后众军忽然间所有声息都没有了,天行毅瞬间感到不妙,策马回首,回望己军。
对面的卫帝的虎骑爆发出一波喧嚣的战吼,显然是在大肆庆祝。
李澹也大声叫道:“天行兄。”
天行毅惶急策马,回到军中,不由骇然,除却李澹之外,所有的人,包括谢冲、魏妙谟等人,数千名军士在乌黑铁刀的刀弧之下,全部没有了一丝声息。一个个宛如泥塑木雕一般,他们都保持着他们刚才那一瞬间的各种姿势。
他们不言不动,天行毅纵马入军,伸手到其中一名将士的鼻子下探了一探。
这一震非同小可。
这些人都还有呼吸,可是却无法动弹,天行毅连试数人,全都无法动弹,非但是这些人无法动弹,连这些人的座下马也全都无法动弹。
所有将士兵马都像中了定身法一般,泥塑木雕般保持原始姿态动弹不得。
全军仅有两人可以动弹,这两人,一个便是天行毅自己,一个便是李澹,而其余人全都中了那柄乌黑铁刀爆发出来的邪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