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柳棠溪笑了笑。
卫寒舟捏住了李秀才的命门,赵氏想不遵守都难。
张氏笑着说:“真的呀?那可实在是太好了。有她这么一说,旁人再也不会说三弟妹的闲话了。”
李氏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堂屋出来了。
还没等她问,周氏就走上前去,吧啦吧啦又跟她说了一通。
说完,李氏笑了。
“走,咱们也去瞧瞧。”李氏跟几个儿媳说道。
张氏本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听李氏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好奇,想要去看看。
立时,就放下手中的绣活儿,朝着村外走去。
周氏本就没看够热闹,见李氏要出去,立马就跟了上去。
全家唯一比较平静的大概就是柳棠溪了。
当初别人说她时她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后来大家开始夸她了,她也没什么感觉。如今有人给她澄清名声,她依旧没什么反应。
名声这种东西,就看别人信不信。
如果亲近的人相信你,自然与你无碍。若是卫老三一家人当初不信她,确实会伤害到她,至少她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
柳棠溪也不爱出门,旁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当着她的面说,况且她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关于卫家村的一切估计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所以她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娘,我就不去了,仲行还在屋里,我在家看着孩子。”
周氏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亲儿子在家睡觉,她跑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却是没想到这一点,她琢磨了一下,上前抓住了柳棠溪的手,说:“不用,你爹在家呢,让他看一会儿,咱们也出去乐呵乐呵,看看那恶人的下场。”
李氏这般热情,柳棠溪再推脱也不太好。
所以,她也放下了绣活儿,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赵氏说了两遍之后,见周氏离开了,便偷懒坐在了一旁。
想她堂堂秀才家的儿媳,往日也是被人敬着的,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脸,说出来与之前不同的话,多难堪啊。
要不是家里的公爹逼着她来,她绝不会过来。
她知道卫寒舟一家人跟村里的关系不太好,所以,一看周氏离开了,她立马就开始休息了。
反正卫寒舟家住在村尾,也不会有人跟他们家偷偷说嘴去。
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远远就瞧着卫老三家里的人过来了。
赵氏顿时郁闷不已,站起身来,又跟人解释起来。
“那卫秀才的娘子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是我那日听错了,误以为她是那不干净的地方出来的……”
李氏瞧着赵氏的眼神,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刚刚不是没看到赵氏坐在一旁歇着。
而且,赵氏既然之前能说出来那种话,也是个心术不正的。
没人看着,难免会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赵氏怕卫寒舟一家人,王氏可不怕,她仗着是卫老三的长嫂,纵然卫寒舟考中了秀才,也不怕他。一见李氏等人过来了,王氏故意说道:“那你咋知道不是呢?说不定就是呢。”
一旁闲聊的妇人道:“不可能吧?听说寒舟媳妇儿既会绣花又识字呢,而且长得也气派,不像是那地方出来的。”
“怎么不可能?听说那地方就是会教姑娘做这些事儿。越是长得好的,越会这些东西。要不然卖不上价去。”王氏反驳。
上次柳棠溪在家里怼她,拒绝教她孙女荷花的事情她可还记得呢,这不,找着机会就想要抹黑她。
赵氏见王氏故意这么说,心中一喜。
反正也不是她说出来的,她才不管。
既然王氏是故意说的,李氏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一听王氏如此说,李氏气得立马就想上去找她理论。
这可真是新仇和旧恨加在一起了。
不过,这次还是被柳棠溪拦住了。
“老三媳妇儿,你别拦我。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李氏大声说道。
李氏这话说得声音着实大,围在一起说话的妇人们都听到了。
这些人虽然跟卫老三家关系一般,但谁让卫寒舟是个秀才呢,所以,纵然跟王氏关系好,此刻也不会帮着她说话。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热闹。
此刻,大家都闭了嘴,看看王氏又看看李氏。
王氏见柳棠溪拦了一下李氏,笑着说:“三弟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看,寒舟媳妇儿都不让你跟我吵呢,说不定我说得是对的。是吧,寒舟媳妇儿?”
李氏脸色气得通红,推了一下挡在面前的柳棠溪,跟王氏吵了起来。
“你胡扯什么?寒舟媳妇儿那是太过善良,不爱跟你这种老婆子一般见识。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别有事儿没事儿说我们家闲话。”
王氏也不遑多让,骂了起来:“你个老婆子嘴巴才不干净,脑子也不清楚,你也不看看自己给秀才郎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我们卫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蠢妇一个!”
“你才是个蠢货,你还是个毒妇,这些年,你没少在村里说我们家的闲话,我们家的名声都是被你败坏的!”
“我呸!老娘败坏你名声?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啥样,需要我败坏吗?”
“你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当年就是因为你在背后使坏,把我们给寒舟攒下来的读书的钱给弄走了,要不然我家寒舟早就考上秀才了。”
“别胡扯了?那是爹娘的钱,咱们没分家,爹娘爱给谁就给谁,自己没本事要,爹娘又不待见你们,还怪我不成?”
“就是怪你!分家的时候也是你们家使坏,我们家一文钱没捞着。”
……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要动手,周围的人赶紧把她们拉开了。
柳棠溪一开始真的是傻眼了,她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了。自从去了大城市读书,就很少回老家了,即便是回家,也就是待几日就回去。
这种泼妇骂街的事情真的是第一次赶上。
不过,这事儿的重点是不是偏了?
看着赵氏站在外围看笑话的模样,柳棠溪静了静心。
深深呼出来一口气之后,柳棠溪扯住了李氏的袖子,冲着她摇了摇头。
李氏自是不愿,想要上前去跟王氏打架。
柳棠溪连忙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李氏的面前。
看王氏的身板儿就知道,李氏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李氏不够坏,也没王氏豁得出去,自然是要吃亏的。
看着面前王氏的笑脸,柳棠溪笑了笑。
这一刻,王氏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柳棠溪也没令王氏失望,慢慢凑近了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大伯娘,你是如何得知青楼里面的姑娘都要学习刺绣和读书的呢?难不成,是大侄子告诉你的?我可听相公说大侄子没少去呢。”
柳棠溪想,撕破脸是吧?那好啊,看谁比较狠。
单是吵架亦或者打架又有什么用?
大房最宝贝的人就是那个孙子,既如此,她当然要学着卫寒舟的样子,去捏住大房的命门呀。
果然,刚刚还一副得意模样的王氏立马变了脸色:“你……你……你胡说什么!”
王氏脸色涨得通红,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不过是个村妇,又没怎么去过外面,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一番话,她的确是在家中听孙子说的。因着柳棠溪拒绝了他们,所以他们一家人都不喜她。
前些日子听到外面的人对柳棠溪改观,都说她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心生不悦。
孙子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李氏本想上前,见王氏似是弱了下来,立马安静下来。
周围的人没听到柳棠溪说了什么,全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还有,只听说那些地方教弹琴跳舞讨好男人的,到没听说还要学刺绣读书的。这要是学会了,是去考状元呢,还是要补贴楼里?所以,论起来胡说的本事,我不如大伯娘你呢。”
这番话柳棠溪说得比较大声,大家都听到了。
王氏又不是真的见过世面,三言两语就被柳棠溪给镇住了。
且,她擅长跟人吵架骂街,这样的事情她从没输过,可她不擅长跟柳棠溪这种温温柔柔说话讲道理的人理论。
柳棠溪一没骂她,二没打她,她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乡里乡亲们听到柳棠溪这一番话也都忍不住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有理。那里面的姑娘是去讨好男人的,钱也赚得多,怎么可能做绣娘的事情?
场面一下子变了,而现在,得意的人变成了李氏。
她也不是真的想跟王氏吵架,只是她想赢,想看王氏吃瘪。
如今见三儿媳三两句话就让对方吃瘪了,李氏自然开心。
“老三媳妇儿,你是不知道,这个老婆子胡说八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氏补充了一句。
见李氏说话,王氏立马就想回过来,柳棠溪立马道:“大伯娘,我刚刚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吧?是想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王氏立马止住了脚步,愤怒地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柳棠溪,脸色通红地离开了。
赵氏见王氏这么快就走了,悄悄撇了撇嘴。
“李家二婶儿,你也莫要忘了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柳棠溪冲着她说道。
说完,还对她微微一笑。
想到刚刚王氏被柳棠溪给制住了,再看柳棠溪现在的这个眼神儿,赵氏心里一寒,连忙跟众人说:“那老婆子胡说,我那日见着了,秀才娘子是被人牙子给拐来的,还没卖呢,就被李家三嫂救下来了……”
赵氏一边说,还一边看柳棠溪的脸色。
柳棠溪见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想要回去了。
不过,离开前,李氏把周氏留了下来,小声嘱咐:“你在这看着点儿,要是她们还敢胡说,就回来找我。”
周氏最喜欢凑热闹,听到这话,立马保证:“嗯,儿媳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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