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卫寒舟呆呆的眼神,柳棠溪伸出来手,捏了捏他的脸。
本是秉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捏了一下之后,却突然觉得实在是太爽了。
卫寒舟可是未来的权臣,欺负大奸臣的感觉……那滋味真美妙,美妙到她忽略掉卫寒舟的胡子有些扎人的事情。
而且,捏的同时还是心中叫嚣,叫你捏我,叫你捏我!
见卫寒舟似是被她这个动作搞蒙了,柳棠溪停下了动作,也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跟他对视。
只不过,她这脸上带着笑,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卫寒舟的确不能拿她怎样,不过,接着,卫寒舟的手又再次捏了她的脸。
好啊,互相伤害啊。
柳棠溪也不甘示弱,伸手捏了卫寒舟的脸。这一次,她使了一些力气。
这不怪他,谁让卫寒舟脸上没多少肉呢?又不像她,肉乎乎的,能捏到肉。
只捏他脸的话,这不公平。
她本以为能看到卫寒舟蹙眉或者变脸,可他却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表情跟刚刚一般无二,随后又再次捏了柳棠溪的脸。
柳棠溪也第三次把手伸向了卫寒舟。
然而,在见他没什么反应,也不生气时,柳棠溪微微眯了眯眼,换了个策略。
这次,她不捏他了,而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又抬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挑了挑眉,一副得意的模样。
终于,她看到卫寒舟的神色变了。
下一瞬间,她放在卫寒舟下巴上的手指被人握住了。
看着卫寒舟似是有些愤怒的眼神,柳棠溪的心砰砰砰跳了起来。
不过——
凭什么啊,她才捏了他三次,他可是捏了她好几次,还把她吵醒了。
一想到这里,柳棠溪的手上使了使劲儿,试图挣脱开卫寒舟。
无奈,卫寒舟力气实在是太大,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了手掌之中。
见状,她立马抬起来另一只手,挑衅一般,勾了勾卫寒舟的下巴。
他不是不让她做吗?她就偏做!
让他再吵醒他,让他再不让她好好睡觉!她也要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然而,这种得意并未持续多久,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子就被人转过来,平躺在床上。
而此刻,卫寒舟就在她的上方。
她的两只手被他牢牢地固定在了枕头上。
看着俯身凝视着她的卫寒舟,这一刻,柳棠溪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忘记了。
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何会在这里。
她能感知到的,只有耳畔传来的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以及,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有那,摸起来扎人,看起来却有些性感的胡茬。
卫寒舟渐渐俯身,离她越来越近,柳棠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
呼吸相闻。
柳棠溪愈加紧张了,不止心跳加快,人也开始不自觉有些颤抖。
有些害怕,但又……有些期待。
就在卫寒舟离她越来越近,即将要碰到她时,柳棠溪突然别开脸,说了一句:“你……你不会真的去捡垃圾了吧?”
说完,她感觉卫寒舟的动作停止了。
看来,这话有效。
只是,卫寒舟并未说话。
柳棠溪小心翼翼转头,看向了卫寒舟。
卫寒舟的表情着实难看。
柳棠溪再次别开头,闭上眼睛,不怕死地说了一句:“那……那什么,你……你身上有一股馊味儿。”
其实她早就闻到卫寒舟身上的味道了,昨日就闻到了。而且,卫寒舟昨日回来之后并未沐浴,直接躺床上睡了。之前两个人离得远一些,她闻到的味道也没这么重。
可此刻离得越来越近,那味道却是越来越重了。
倒也不是不能忍,只是……
许是过了一眨眼的功夫,又许是过了一刻钟,卫寒舟松开了柳棠溪,翻身下床。
柳棠溪偷偷把眼镜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卫寒舟的表情,想知道他是不是特别生气。只可惜,她只能瞧见卫寒舟的背影。
“娘子多虑了,为夫还不至于落魄到那种地步。”卫寒舟说道。
这声音,又恢复到以往的冰冷。
柳棠溪抿了抿唇,说了一个字:“哦。”
卫寒舟很快就穿好了鞋子,又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件新衣裳出来,随后,拿着东西走出了厢房。
听到关门声,柳棠溪平躺在床上,大口喘息了几下,睁着眼睛看向了床幔。慢慢的,抬起来手,放在了心脏上,感受着自己一下有一下快速跳动的心脏。
鬼知道,刚刚卫寒舟快要亲下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其实不是躲开,而是想着自己早上还没刷牙,怕卫寒舟闻到她嘴里的味道。
明明卫寒舟身上的味道更难闻好吗?
她真的是……
卫寒舟的唇形很是好看,不知道跟他接吻是什么感觉。
一想到这些,柳棠溪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拉过来一旁的薄被,捂住了自己的脸。
接下来,即便没有卫寒舟打扰,柳棠溪也彻底睡不着了,抱着被子滚过来滚过去,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脸上的红晕也一直没消散。
等到她平日里起床的时辰,柳棠溪磨磨蹭蹭起床了。
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跟卫老三说话的卫寒舟。
卫寒舟似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看了过来。
这会儿,卫寒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头发一看便是洗过了,脸上的胡子也刮掉了。
端的是一副俊秀书生的模样。
虽那胡子刮掉了柳棠溪觉得有些可惜,可卫寒舟现在这副模样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也不知怎的,卫寒舟不过是瞥了她一眼,她就开始紧张了。
怕卫寒舟发现端倪,柳棠溪连忙转身背对着他去洗漱了。
卫寒舟移开了眼,又继续跟卫老三说起话来。
吃饭时,柳棠溪坐在了卫寒舟身侧。
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丝紧张,不敢碰到卫寒舟,尽量离他远一些。
卫寒舟见她如此,微微蹙眉,脸色不太好看。
饭后,柳棠溪去做糖葫芦了。因着有心事,她没发现今日做的糖葫芦比昨日商量好的多出来不少。
做完,她便帮着李氏一起往架子上插糖葫芦。
李氏倒是笑着跟她解释了:“今日县城会来人买苹果,我跟你爹还想着今日少卖一些,早些回来。如今老三在家,那就不用了。”
听李氏提起来卫寒舟,柳棠溪微微有些不自在。
李氏没发现柳棠溪的异常,继续说:“哎,你说老三这孩子咋就这么懂事呢,自己不声不响跑去府城考完试,都没跟家里说一声。你看看他如今瘦成那样,可见很是辛苦。他要是早些跟家里说一声,让他二哥带上足够的盘缠,哪里还用这般辛苦。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钱,估摸着,这些日子没少抄书。哎,这孩子啊,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柳棠溪愣愣地看向了李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娘,您说相公考完了?”
李氏以为儿子已经跟儿媳说过了,毕竟昨日儿子只见了儿媳。此刻听儿媳这么一问,也愣了一下,问:“老三昨儿回来没跟你说?”
柳棠溪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沉默。
看她这模样,李氏还有什么不懂的,当下便道:“哎,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过,他可能是太累了,忘了与你说。”
“嗯。”柳棠溪应了一声,继续插糖葫芦。
李氏也没觉得这是啥大事儿,插完糖葫芦之后,交待柳棠溪:“你一会儿去村子里买些肉回来,中午多炒几个菜,给老三好好补补。”
“好的,娘。”柳棠溪应道。
卫老三和李氏走后,柳棠溪脸上的笑立马没了,且,目光森然地看向了书房的方向。
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柳棠溪微微眯了眯眼。
很好,卫狗蛋,他在她心中已经死了!埋了!
给他做好吃的?呸!不饿死他就是她对他的仁慈了!
竟然敢利用她的善心欺负她!
卫寒舟正在屋里抄书,秋日上午还有些热,可这一刻竟觉得背后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