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公主脚重重踢了郑公子几下,最后,把脚踩在郑公子胸口,咬牙切齿地道:“你敢骂我是狗?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番。”
这时,郑公子身边的小厮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棍子,朝着福平公主砸去。
福平公主此刻正垂着头在教训郑公子,似乎没注意到小厮。
伯生一看情形不对,快步走过去为福平公主挡下了棍子。他怕棍子伤到福平公主,情急之下,他把福平公主抱在了怀里。
只听“嘭”地一声,棍子落在了伯生身上。
福平公主这时也回过神来了,转头看向了身后。
瞧着身后的情形,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小厮吼道:“你竟然敢背后偷袭!”
“给我打,给我狠狠教训他们两个。”郑公子呲着牙说道。
福平公主看着小厮再次举起来的棍子,一脚把小厮踹开了。
“我看你们都活腻歪了,敢骂本公主,打本公主!”
这话一出,原本想要上前的人立马站定了脚步。
而此刻,周围也三三两两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有那见过福平公主的富家公子仔细看了看,震惊地道:“竟然是福平公主。”
皇上如今有三个孩子,太子、福平公主和二皇子。
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对她甚是宠爱。
“天哪,郑公子这次要倒霉了。”
“我们会不会也跟着倒霉?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迅速在学堂里传开了,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学子小声说了一句:“应……应该不会吧,皇上是明君。”
那边,福平公主扶着快要摔倒的伯生,紧张地问:“你怎么样了?”
伯生摸了摸肩膀,强忍着疼,说:“我没事。”
福平公主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了一脸呆滞的郑公子。
“木匠怎么了?土里刨食的又怎么了?他们堂堂正正赚钱,一没偷二没抢,不比那些不事生产的人强多了?还有,你说卫伯生是靠着叔叔?而且,卫伯生明明是考进来的!你才是靠着你祖父进来的。你除了会做几首酸诗还会什么?听说你现在才考中了个秀才是吧?人家卫伯生可是举人了。郑相高节清风,为人正直谦逊,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不成器的东西,真是给他丢脸!”
听到福平公主为他说话,伯生转头看向了福平公主,眼神中充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福平公主又看了一眼另一个嘴欠的人,又看向了郑公子,道:“给我做驸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就算是阉了去宫里给我倒夜壶我都嫌恶心。”说完,她又踢了郑公子几脚。
郑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憋得脸色通红,然而,迫于公主身份,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福平公主教训完人之后,对郑公子道:“我告诉你,卫伯生是我朋友,他这伤要是好不了,你也不用活了!”
说完,福平公主扶着伯生出去了。
出去之后,上了马车,直奔最近的医馆。
听郎中说无碍,福平公主这才放心了。
“你刚刚为何要替我挡下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壮实得很,那小厮定伤不到我。反倒是你,这么弱,被打了一下就站不直了。
“因为你是姑娘家。”伯生解释。
“呦,还知道怜香惜玉啊。”福平公主调侃,同时,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却不料,拍在了伤口上。
“嘶。”
“抱歉抱歉,我忘了。”
不过,瞧着伯生因为疼痛脸上露出来红晕的模样,倒意外觉得惹人怜惜,她从前倒没发现,卫伯生长得还挺好看的。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福平公主道:“卫伯生,你眼神有问题啊,那狗东西容貌不及你三分,你竟跟本公主说他比你长得好看?本公主被你骗了!”
听到这话,伯生脸比刚刚还红,呐呐不知说什么好,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很快,郑相领着孙子去宫里道歉了。
郑相对于谨帝来说意义非比寻常,为着他的面子,谨帝只是简单训诫了几句。
不过,等郑公子走后,谨帝发了好大的火,转头就去皇后那里骂郑公子了。
皇后听后也对郑公子没了好感。
不过,她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
“你说蓁蓁是不是对那位卫学子有意思?他二人似乎关系不错,常听蓁蓁提起他。我记得之前见过他,那孩子挺老实的,长得也不差。”
皇上皱了皱眉,没说话。
第二日,皇上让人查了查卫伯生。
一查之下,有些失望。
卫家这个孩子,老实是真的老实,长得也很是俊俏。但在学识上却有些平庸了,不像他叔叔那般让人惊艳。
他家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定看不中这般柔弱的男子。
三日后,福平公主又再次来到了侍郎府,兴奋地跟柳棠溪说:“父皇答应了,咱们可以做了。而且,母后允许我最近不必去上课了。”
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支持,柳棠溪这次真的松了一口气。
福平公主把自己所有积蓄都搬了过来。
“看,我这里有很多银票,保管够用。”
柳棠溪笑着说:“不必,当初跟公主说好了,钱我来出,公主来帮忙就好。”
她如今多得是钱,不差这些。
“那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又不是没钱。既然是咱们两个一起做,那就平摊,一人出一半。”
柳棠溪本想继续拒绝,然而,在看到福平公主的资产后,立马改变了主意。
虽然朝廷如今很穷,但是,福平公主却非常有钱。
她也终于想起来了,福平公主曾说过她有一座城。
想必,如今她的城池应该更多了吧……
跟福平公主比,她就是个穷光蛋!
“好,那就一人一半。”
有了福平公主的加入,就等于有了皇上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合适的先生,在京城先试着办了一个学堂。
因着要商讨事情,福平公主就常常来侍郎府,偶尔会遇到伯生。
每次见着他,福平公主都会逗他,非要弄得他面红耳赤才开心。
她从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容易害羞。就觉得他每次见着她都垂着头,话也不多,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没什么怨言,跟个书呆子似的。
现在却觉得逗书呆子跟逗小猫似的,甚是有趣。
渐渐地,柳棠溪看出来一些端倪。
这日,当福平公主再次问起来伯生的时候,柳棠溪试探地问了一句:“公主跟伯生关系倒是不错。”
只听福平公主甚是直白地说:“卫夫人,我喜欢他,我想让他做我的驸马。”
柳棠溪没料到福平公主如此直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卫夫人,我认真的。”
“为何?”
“因为他长得好看的啊。”
柳棠溪:……
这理由有够肤浅的。
伯生确实长得挺好看,长大之后,越发显得秀气。
“世间长得好看的男子千千万。”
福平公主摇了摇头,说:“我仔细想过了,除了长得好看,还有别的。父皇母后这几年为我选了有几十上百个驸马了,竟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要么是长得好看的性子不好,要么是性子好的长得太丑,要么是武艺高强的没脑子……但伯生不一样。首先,我跟他从小就认识,彼此了解。其次,他脾气好,听我的话。最后,他还能保护我。”
说到最后这一点,柳棠溪终于从福平公主脸上看出来一丝娇羞。
柳棠溪想到伯生细皮嫩肉的样子,不知他如何保护福平公主,福平公主保护他还差不多。
接下来,柳棠溪找伯生身边的小厮叫过来问了问,又观察过一段时日。
她发现,伯生似乎对福平公主也有意思。
可她当问起来时,伯生却涨红了脸,道:“三婶儿,她是公主,我配不上她的。”
“那你喜不喜欢她?”
伯生没说话。
看到他的反应,柳棠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真的两情相悦,但也不错,可问题是不知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等到卫寒舟回府,柳棠溪问了问他。
卫寒舟想了想,道:“皇上欲为公主择一家世好学识好相貌好的驸马。”
一听家世儿子,柳棠溪顿时有些失落。
“不过,娘子别急,我瞧着,皇上甚是宠爱公主,虽想要择家世好的,但也要看公主的意思。”
柳棠溪松了一口气。
自从柳棠溪那日问了话之后,伯生就一直躲着福平公主。
没过几日,伯生被福平公主堵在了学堂门口。
“卫伯生,上车!”
伯生没动。
福平公主也不跟他客气,拉着他就上了马车。
刚一上马车,福平公主就问:“卫伯生,你喜不喜欢我?”
伯生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脸庞瞬间就红了。
福平公主靠近了他,逼问:“说,你喜不喜欢我?”
伯生吓得不说话。
福平公主道:“你不说的话,那我先说了,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伯生眼中有一丝惊喜,但整个人却更慌张了。
“所以,你准备好做驸马吧。”
“我不过是个举人,配不上公主的。”
“出身算什么?出身能代表一切吗?你看那个郑公子,还不是狗眼看人低。再说了,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父皇和我兄长,谁比我身份高?谁又能配得上我?”
说完,福平公主忍不住捏了捏伯生红透的耳垂,说:“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伯生脸红的能滴出来血。
“多谢公主抬爱,只是我如今还没考中进士,不打算说——”
话还没说完,福平公主就重重地亲了他一下,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福平公主道:“没事儿,先定亲,成亲的事情不急。”
瞧着伯生害羞的样子,福平公主越看越觉得好看,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脸。
“放心,本公主既然亲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福平公主说。
伯生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喃喃道:“不,不用。”
“你从前也抱过我的,要不,你对我负责?”福平公主眨着眼问。
伯生抿了抿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窘迫,福平公主笑得很是开心。
柳棠溪这边还在为福平公主和伯生的事情发愁,没想到那边福平公主已经去跟皇上说了此事。
也不知她如何说的,皇上一开始非常不悦,甚至把卫寒舟叫过去训斥了一通。
可过了几个月,在福平公主软磨硬泡之下,皇上考察了伯生一段时日,又渐渐松口。
过了年,一道圣旨下来,伯生成了驸马。
而在柳棠溪和福平公主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女子开始入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