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说来,狱友难兄难弟,你脸现在痒么?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怎么就撞上了呢?”
隔壁漫长的沉默,让青时很满意。
“哎,这有什么关系。”隔壁一笑,声音爽朗,少年嗓子也是一把清爽:“我本来就长得丑,再多些疙瘩算什么。……就是连累对面狱友了,我之前跑出来的时候中了暗算,现在全身又肿又疼,毒粉都沾衣服上,也不知道蹭没蹭到你。”
青时:……
他不说,青时觉得没什么,他一说,青时感觉从指甲盖开始都发麻。
“噗嗤。”忽然,隔壁笑开,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拉长:“你是有多傻,这都信?”
青时冷哼:“你不傻,会被关在这里。”
少年:“行呀、”,他问:“你想哪时候走?”
等狱卒听见不对冲过来看时,两个人早就不见了。
宜阳城前院忙着抓人,人仰马翻。
后院倒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粉芙蓉风中摇曳,可下一秒却被一只洁白的小手无情的扯落在了地上,金边芙蓉履紧接着就踩了上去:“呵,夜霏雪是哪里出来的脏东西,那群鱼目无珠的竟敢说她比我更美?”谁不知道,那夜家就是个贱籍起身的暴发户。
常宜狠狠甩着绸带,草丛里似乎惊动了什么东西,一团白嗖的一下就跑了过去,
“那是,狗?”
“毛绒绒的,倒挺可爱,”常宜随手只了一个婢女:“你,去把它给我抓回来。”
婢女应是,匆匆就顺着草丛追了上去。
“狗狗,狗狗你在哪呀?”小丫鬟年纪也不大,草丛里反复钻着。
猛地——
透过左右遮掩的杂草丛,她猛地对上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珠子。
那眼珠子直直看着她,却没有动。
她掀开草丛,看见不远石台,的确坐着半臂大一只小狗。听说之前也有丫鬟说在后院看见狗的,不过听说只有巴掌大?
丫鬟想着,小心翼翼伸出手……
想象中的反抗并没有发生,那狗无比乖巧的被她抱在怀里。
她顺着白滑的狗毛:“狗狗乖,别咬我。”
……
“怎么了?”都离开了宜阳城主府,一个腰系寒山印的弟子却突然回了一下头。
“没事。”被叫的弟子摸摸头。
“还是却查探这魔气到底是哪里来的吧。”传说中魔修潜入了宜阳城,难道是真的不成。
小巷密而窄,杂草生在街角缝隙,听说这家有个孩子突然失踪了,他们特地来查看。
“咚咚咚。”
“有人么?”
敲了半天,始终无人应。
打头的大弟子皱了皱眉,道了声失礼刚要破门而出,就听见吱嘎一声,门被从里推开,只闪了一条小缝,露出半个头,明明是白天,室内却昏黄的根本看不清。
“你好,”咽了一口唾沫,那弟子继续开口:“你家,是丢孩子了么?”
“没有,”始终没有打开门,只有脑袋在外的男人摇了摇头:“大头他娘,带着大头回娘家去了。”
灰衣弟子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察觉不到什么。“这样……”还没等他再问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这人怎么这样。”,同行中有人不满抱怨。
耸了耸肩,穿灰衣的弟子一前一后离开。阳光都无法照耀到室内,桌上的餐饭剩下一半,没有去吃,也无人打理。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他的脑袋此刻却并没有躺在枕头上。
见那灰衣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趴在窗缝上窥视的男人才渐渐收回了目光。缓缓地,他慢慢的,像在收缩。
无人知晓的是,自始至终,男人始终没有离开过床。
长长的脖子,蛇一样在室内舞动着。
“你怎么了?”宜阳城最大的酒楼,临窗的位置上,一个穿着利落紫衣的少年问对面人。自称虾背猿臂鼠头的人,偏偏少年美貌,风流无双。
他“三百斤”的狱友青时摇头:“没事。”她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和刚进入青乐的时候似的。
她问:“你叫什么呀?”唠嗑半天,却连个称呼都没有。
少年敲了两下桌子,托腮像是想了想:“……嗯,算我姓齐吧。”
“齐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