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轻哼一声:“她现在就住在我家。”
“啊?”季铭时一时惊诧。
“林老师出国前托老沈照顾她,老沈巴不得献殷勤。”沈砚冷淡地简单做了解释。
“所以你、你……”
季铭时更混乱了,原来沈砚早就知道卫染这层尴尬的身份?那他之前那算是什么意思?
他认识沈砚这么多年,从没见沈砚对哪个女孩子真正上过心,这次是唯一的例外。沈砚甚至专门找他帮忙调换座位来接近卫染,这绝对是破天荒的肯花心思了。
所以,他当时肯定,沈砚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是有一些兴趣的。
不过他不像边凯那么八卦,没有追根究底就替沈砚把事情办好了。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深刻怀疑,沈砚的兴趣,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兴趣?
再说经过今天上午的事情……
“阿砚你知道,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沈砚不语,季铭时心里越发没底,他知道沈砚不能算是很小气的人,但他是那种极端的性格,对不在乎的东西一点都不在乎,对自己重视的东西就会重视到极点。
沈母早逝,他对于母亲留下的东西一向格外珍视,那支钢笔虽然不值什么钱,却从小到大陪了他很多年。何况卫染又和即将成为他继母的人扯上这层渊源,很难相信他真的可以心无芥蒂。
但是根据季铭时对卫染的观察,他又觉得卫染不像是有心机故意做出这种事。毕竟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了,涉及到班集体的和睦,他这个做班长的总要多问两句。
何况,他可是在老李面前力保过沈砚不会欺负新同学,才让老李同意了他换座位的方案。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沈砚瞥了一眼他忧虑的神色,淡淡补充,“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季铭时知道沈砚向来说话算数,他既然这样说,看来至少不会太过分……只是,他更加捉摸不透了。
他审视沈砚片刻,斟酌着问:“阿砚,所以你真是觉得她……有点特别?”
沈砚转身默然看向窗外,一双桃花眼在阳光的散射之下显得光色迷离。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挺特别的。特别蠢。”
季铭时无语了片刻,忍了忍还是没指出,以卫染的成绩,全校好像还没有谁有资格嘲笑人家蠢。
他见沈砚没有要多说的意思,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道:“咱们下去吧,估计你的粥该带回来了。”
沈砚没有动:“你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
“你……”季铭时低头,看见沈砚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了一支烟,另一只手则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他不由皱眉:“你不是胃疼?”
沈砚面色平静:“不过是随口说说。”
季铭时还是不怎么放心,他有时也分辨不出沈砚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他可知道,这位倔脾气的少爷因为长期生活不规律,的确是落下了胃病。不谈学校纪律的问题,以他的身体还动不动要抽烟可不是等于自虐吗。
他还想再劝,沈砚已经“咔嗒”一声点着了打火机。
几乎与此同时,楼下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跌落的声响,有人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紧跟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沈砚抢先一个箭步追了下去。
季铭时跟在他身后下楼,看见沈砚追了几步之后就蓦然刹住了步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而在沈砚脚下不远处是一个打翻的保温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