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善于察言观色又想表示关心的乔王爷问白濯:“白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事?”
白濯猛地抬头,平日清冷的双眸迸发这一种道不清的情绪。
对啊对啊,老子好烦啊,你站着不动让我揍一顿可好?
白姑娘难得微笑:“怎会,王爷多虑了。
”
说罢,白濯起身走向琴架,将盖着的蚕布取下,露出一方古琴。
此琴以桐木作面梓木为底,阴阳相调,刚柔并济。琴弦则用千年蚕丝所制,柔韧紧实,笔直如绳墨。
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
离王眼前一亮,传闻白濯拥有一把绝世好琴,名作于鹤,听过白濯演奏的人三夜皆美梦,虽不知其中真假,但可肯定的是,白濯有一把好琴。
离王问:“这是于鹤?”
白姑娘再次鄙视:“换作王爷你会把心爱的琴放在这种随时会进人的地方?”
离王:……
似乎自己这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做,尽让白濯鄙视了。
也亏得白妈妈不在场,不然按白濯如此出言不逊之法,白妈妈早就吓出心脏病来。
同时还得庆幸,乔央离对待白濯耐心不是一般的好。
可惜了白濯目前还无法体会到离王的好,只一个劲地想法子挤兑他,白濯武功不如人,但嘴皮子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离王又是哑口无言,决定不再开口,以免自己形象一降再降。
白濯稍微出了口恶气,语气也稍稍好了点,道:“今日王爷来此,不如由白濯为您弹奏一曲?”
离王:“那就劳烦姑娘了。”
白濯不多言,绕个圈子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乔央离。
少年肤白貌美,虽浓妆艳抹,可却一点也不俗气,凉薄的双唇染上红胭脂,格外勾魂。
白濯今日穿的是广袖绣荷长裙,外面罩着一件水色纱衣,显得仙气十足,只是衣服虽衬得了美人,却无法灵活弹奏,故而白濯索性脱了纱衣,挽起了半截袖子。
即便再装女人,白濯本身却是男子,骨子里依旧是不拘小节的,丝毫不在意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有什么不妥。
离王见白濯不在意,自己也不开口,静静喝茶等着他开始表演。
整理好衣饰,白濯这才准备开始。
玉手缓缓抬起,落下,修得圆润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铮铮悦耳。
未成曲调先有情。
乔王爷拭目以待。
白濯稍稍停下,继而飞快地拨起了琴弦,边弹边唱: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嘿参北斗啊……”
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噗——
离王喷茶。
乔央离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竭力忍住掀桌而起地冲动,佯装出风淡云轻的模样,继续“欣赏”着白濯特意为他演奏的曲子。
白濯若无其事,继续弹奏着早些年一友人所授的好汉歌,掐着女音优雅吟唱。
好在乔央离自制力相当不错,纵然魔音绕耳,却也是忍着将曲子听完,末了,还点评一句:“不错。”
白濯忍笑忍得辛苦,道:“谢殿下夸奖。”
乔央离皮笑肉不笑:“本王想起府中还有一事,今天就暂且如此吧。”
“是,恭送殿下。”
白濯站在门口,目送着乔央离离开,等到看不见身影了,这才关上门,直接趴在地上捧腹大笑。
而白妈妈知道此事后,脑壳疼裂了。
只觉自己该去定制薄棺一副,以备不时之需。
……
自那夜白濯惊天一唱之后,离王殿下就不再踏足含烟楼一步,有人传言离王改过自新决定专心朝政,亦有人传言离王中了巫蛊之术,受人牵制,这才无法出府。
而唯二知情人白濯和白妈妈知道,离王纯属被吓的。
这就好比……
也没什么好比,女神一向高贵冷艳,骤然画风突变唱起了好汉歌,任谁都无法接受。
白妈妈起初还害怕离王怒发冲冠灭含烟,然而几日过去却风平浪静,该离王做的他依旧派人看着,她这才发现离王是个好人。
又想着之前离王打伤白濯一事纯属误会,这番想通之后,白妈妈亲自上门,解释白濯当日的异常举动。
白妈妈:这白濯不是招小人得了风寒嘛,一时间胡言乱语也是正常,殿下莫怪。
乔央离经过多日平复,今又听了白妈妈的解释,总算是缓过神来,不仅没有怪罪白濯,反倒让白妈妈好好照顾之。
得知此事的白濯微微一笑,咆哮: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竟把自己儿子往火坑推!信不信老子离家出走啊!老子说到做到跟你讲!
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