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乱七八糟的说了一番话,末了,郑世子摸摸肚子:“普陀寺的豆腐包子真有那么好吃?”
陆鸣蝉原本觉得自己见过世面,是要做大事的人,和郑世子这个大少爷还是有所区别,但是一提起吃,就变得和郑世子一样没出息了。
“尝尝不就知道了。”
“为了吃个包子,上趟山实在不值,要是真好吃,我就让我家厨子去山上学学,你以后来我家吃。”
“我不去你家,你那些妹妹......”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脑袋抵着脑袋,正在暗暗争论,身后忽然有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两位公子。”
陆鸣蝉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叫过公子,当即猛地一抬头,就见带着包袱的书生,正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他将这书生从头瞅到脚:“你有事?”
书生拉着小男孩,恭恭敬敬的给陆鸣蝉作揖:“您可是镇国公府上的少爷?”
陆鸣蝉点头。
那书生咬着牙,将脸皮豁出去,道:“我不跟您绕弯子,我姓元,单名一个磊,这是我弟弟元郜,我们有个远亲姑母,听闻嫁在镇国公府,所以前来投靠。”
“哦,”陆鸣蝉了然的一点头,问郑世子,“那位是姓元?”
郑世子点头:“是,不过她不是孤女吗,哪里来的远亲?”
说罢,他怀疑的将这兄弟两人打量一眼:“你们去了镇国公府?镇国公府怎么说?”
元磊知道郑世子是将自己当成行骗之人,羞的满脸通红,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去了,连门都没进去,门房也不给通报,说是没听说过,我是带了族谱来的,今年还准备参加秋闱,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郑世子一听是个秀才,就知道这人真不是个骗子。
他指着陆鸣蝉:“那你就是听到我们两个聊天,想让他给你搭桥牵线?”
元磊破罐子破摔,狠狠一点头。
郑世子一笑:“他恐怕帮不上你,他自己都还进不了镇国公府的门。”
陆鸣蝉立刻反唇相讥:“放屁,我是自己不想进!”
他很不服气的扭头对元磊道:“不就是搭桥牵线吗,我给你搭个最大的!”
元磊心里也很没底,因为没太看出来陆鸣蝉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看郑世子,能看出来这是个大家子弟,但是看陆鸣蝉,只感觉他吃相坐相都很随意,行为举止也很——无拘无束。
就像是还光着屁股的小孩,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
陆鸣蝉在他摸不着头脑之时,已经站了起来:“你放心,我们现在就走。”
他这话说的十分轻快,脸上还带着笑。
元磊松了口气,拉着弟弟的手,跟上陆鸣蝉。
而小男孩元郜,却觉得陆鸣蝉有点可怕。
大约是小孩的直觉,他看陆鸣蝉的笑容,分明是个笑模样,但是笑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眯,好像他先知先觉,无所不知一样。
笑的让人心神不宁。
元郜小心翼翼躲在元磊身后,继续注视着陆鸣蝉并不高大的背影,暗暗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