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绘秋为难地看向贾敏,贾敏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我亲自来就是了。”
脱下碍事儿的喜服,林如海惬意地靠在贾敏身上:“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开心,特别开心。”
呼出的热气喷在贾敏的脖子里,痒痒的,热热的。贾敏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推了他一把:“你快起来,没正经的,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你是我夫人,我做什么要收敛?!”林如海突然不乐意了,“你是嫌弃为夫现在喝醉了吗?放心,我的酒量好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被岳丈刁难我可没醉,倒是岳丈被搀回去的。嘿嘿。”
想起那天出乎意料喝的烂醉的贾代善,贾敏突然笑了。
林如海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美人,眼里的光都聚集在一起了:“夫人,你笑的,真好看!”
“啊?!”贾敏一愣,反应过来脸更红了,“你,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贾敏就被拖走了。林如海的力气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她完全是被承受的,完全没有半点休息的机会。最后还是林如海自己困了,这才放过她。
另一边的林乐曦看着林乐旭睡了才出来走走,开了手边的窗,站在屋里看外头的夜色,突然间好像生了许多感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薄荷取了披风过来:“姑娘,夜深了,该安歇了。”
“你说,咱们以后会如何?”
“以后的事奴怎会知晓。不过,奴倒是知道,只要姑娘好,奴怎样都好。”
林乐曦没有说话,沉默着看向头顶的月亮。母亲,你会好好生活的对吗?会记得我们的对吧。既然会记得,那我和旭儿都会好好生活的,无论多难。
外面离林乐曦的屋子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的那棵大榕树上,有一双眼睛盯着窗边的女孩儿,带着些看不懂的情绪。
松鹤堂睡不着的林姚氏叫来了谷雨说话:“我总觉得陛下对京都那些人的态度怪怪的。说不上好却也不坏,好像……好像……”
“好像放任自流。”谷雨微笑着接了一句,“老夫人是担心老爷的安危了吧。如今老爷娶了荣国公的女儿,端看那边的态度了,咱们这儿怎么着都没有那样的心思。”
林姚氏叹气:“你不明白。贾史氏从来都不是安分的主儿。这贾敏是她的女儿,耳濡目染,我担心她会学她母亲爱权势,去想那些没影儿的事。”
“不是还有老夫人在呢嘛。还有姑娘和爷看着,咱们林府只会越来越好的。”谷雨道,“老夫人莫忘了娘子说的话。”
林姚氏虽抱着几分侥幸,却也不是迷信:“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个老太婆是管不了太多了。行了,睡吧,明早还要见新媳妇呢。”
“是。”谷雨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愿意睡了,不然她也不会安慰了。熄了床头的灯,自去睡了。
林姚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耳边是谷雨规律的呼吸声。渐渐地,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是新媳妇给公婆敬茶的时候。林家如今只有林姚氏一人,贾敏只需给她一人敬茶就是了。
“媳妇给母亲请安,母亲请喝茶。”贾敏穿着一身正红色云雾烟罗衣裙,乌发盘成圆髻,带着一支鎏金点翠镶孔雀石长簪伴着几朵玫瑰宫花,耳朵上是一对拇指大小的红宝石耳坠。
林姚氏微笑着喝了茶,谷雨拿出提前准备的见面礼交给绘秋。贾敏又微笑着让人拿了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林乐旭和林乐曦两个人。
林乐曦的是一身贾敏亲自做的衣裳和一对海棠并蒂步摇。林乐旭的也是一身衣裳外加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林乐曦回的是她自己做的荷包,算是见过礼了。林乐旭摆着脸色不肯低头。
“旭儿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太太莫放在心上。”林乐曦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
贾敏不自然地笑着应了。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疙瘩的。
“旭儿!”林乐曦在众人散了之后,叫住走的飞快的林乐旭,“从前我与你如何说的,今日忘的一干二净了不成。”
林乐旭心中不平:“阿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要忍着。”林乐曦紧接着林乐旭的话说道。
林乐旭不明白。
“我们现在生活在松鹤堂,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松鹤堂,也就是祖母的意思。荣国府的确与我们林家不同,可你别忘了祖母她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她还有多久可以护着我们?”林乐曦看着气愤的林乐旭,“将来我们是要在新太太手底下生活的。未来如何,谁说得准。我既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你,那我就要尽一切努力保住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照顾我就要跟那个女人低头,我是男子汉,我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这种用卑躬屈膝换来的照顾!”林乐旭生气地朝林乐曦道。
林乐曦摇摇头:“这不是卑躬屈膝。你何时看见我对她卑躬屈膝了。给她荷包是出于礼节,你在为这个生气吗?”
林乐旭不说话了。
林乐曦被气笑了:“你多大了,啊。还为一个荷包生气。”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阿姐,是母亲的孩子。别的我通通不管!”
“行了!收收你的脾气。”林乐曦又道,“我跟学堂那里说过了,这几日你就好生住在学堂里念书。不用回来了,府里的事我来处理。”
“阿姐!”林乐旭不同意。
林乐曦现在心里想着事,耐心有限:“行了!记住我的话。我有祖母,不会有事。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课业吧,四书五经念了多少了?都通读了吗?”
“我……”
“既然差着就回去好好念书。”林乐曦直接打断林乐旭的话,没给他机会往下说。
林乐旭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最后甩手走人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林乐曦无奈摇头。薄荷有些担忧:“姑娘,您当真要处理吗?太太不是那么……”
“我知道。”林乐曦打断,“我只是在看。看这个人能不能忍住。”
“姑娘,你在说什么?”
“前些日子让你寻来的邸报你可还记得。那邸报上有一事让我想通了陛下的赐婚。”林乐曦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薄荷不明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咱们的这位陛下需要有人为他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