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一阵阴风怒号,瘴气毒雾扑面而来,山石磔磔地响,灌木簌簌地响,竟抢跳出一条乌金巨蟒,吊桶粗细,五六丈长,地动山摇,折峡裂谷,千片鳞甲似刀锋,一根梢尾如铁柱,两只眼睛像是打着两个灯笼,吓得二人“啊”地一声,后退几步。
“当”
阵阵杳杳钟声随之跟着传来,在峡谷深渊中回肠,接着一团巨大的钟罩形的气体,从天而降,蜚瓦拔木,闪耀着灿烂夺目的金色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幽暗的深渊照亮。
乌金巨蟒就这般被它牢牢困住,那一直引以为傲、摄人心魄的鳞片登时黯然失色。
“孽畜,还不速速受死!”古谚大喝道,不知何时,他已经挡在唐、宋俩兄弟跟前。
妖蟒在“钟罩”内左右乱撞,发出不绝于耳的金属般的碰撞声。见状,古谚眉头紧皱,衣衫无风自鼓,嘴唇不停地微动,似在念咒施法,那“钟罩”纹丝不动,压得妖蟒慢慢消停了下来,莫非是要乖乖就擒了。
“你们俩个小鬼,还不赶紧躲起来,这里可不止一头妖兽。”白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却不见其人,唐、宋二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忙从呆如木鸡的状态里跳出来,迅速跑到一株老松树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白芷一边施展着寻灵诀,一只手把持着伏曦剑,剑格上的玄文缭绕着赤色的光晕,且一点点变盛,“好快的移动速度,这——到底是个什么畜生!”
“轰隆”
古、白二人脚下的地面崩裂,一只体型更大的紫色蟒蛇从地下冲了出来,排山倒海般的气浪,将两个小家伙瞬间吹开,摔落在蔼蔼草丛里,晕倒过去。
一株株参天大树“轰隆隆”跟着倒下。这紫蟒竟然有九颗头颅,每一颗都长着鹿角獠牙,硕大无朋,直直地撞向那“钟罩”。
古谚感到身躯强烈一震,吐了口鲜血,钟罩内“老实”的乌金巨蟒也满血复活了,里应外合,横冲直撞,钟罩气体一下子被破开,眼见两头妖蟒就要奔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伏曦剑在空中狂乱舞动,炽盛的剑芒结成巨龙,张开龙爪,向那妖蟒飞去。
“嘶嘶”
紫蟒身上的鳞片一时翕动、铿铿作响,眨眼间化出九条妖蟒,绮丽无比,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哪一条是真身?”白芷嗫嚅,来不及多想,便挥舞伏曦剑直取那紫蟒,谁知一砍落空,那头紫蟒不过是一团紫气,欲收剑再追击,却发现两条妖蟒皆已无影踪,只得罢手。
“谚师兄,你伤势如何?”白芷问。
古谚摇了摇头,咳嗽一声,道:“灵气扰乱了经脉,回去修养一段时日就可。九头妖蟒果然名不虚传,伏曦剑、蔽日钟,两件法器都降它不住,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带着两个小鬼回宗去吧!”白芷点了点头,将草丛里不省人事的两个小鬼,一手抓起一个,和古谚一起朝着山上奔去。
悟无宗古门庭院正堂之中,白石溪、白惊涛、白芷皆立于一旁,正中站着一位老者,但见其:眉如新月,微抹天仓(太阳穴);鹤眼秀长,黑白分明;厚耳稍圆,耳垂略突,弓口似笑,直鼻欲翘。此人乃是古门掌门,古谚的祖父,古月峰。
“月峰师兄,古谚的伤势无碍吧?”白石溪关切地问道。
“有劳贤弟挂念,我孙儿是引灵后,被灵气扰乱了经络,导致五脏六腑受损,还好被老夫以灵力注入,加以疗伤,想必三五日就可恢复如初!如此看来,师尊所言非虚啊,峡谷深渊中真的有极其强横的妖兽。”古月峰郑色道。
“是啊,三年前的神祇山之行,几悟祖师爷赐下的箴言,将来怕要一语成谶,慢慢应验!”白石溪道。
“嗯,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如今还是把传授弟子、壮大宗门,作为当务之急啊。”古月峰道,“两个小鬼如何跌落悬崖,的确事出蹊跷,但咱们暂时不要追究下去了,不过,敲山震虎还是有必要的。否则,有些人要变本加厉,没法心无旁骛了!”
“师兄所言极是,既然古谚并无大碍,那我等先告辞了!”白石溪拱手道。古月峰回礼,便派人将白门三人送出。
从古门走出来,白石溪一言不发,脚下的步子与平日里也要快上几分,又问起了唐、宋俩兄弟的情况。白芷笑道:“还头一次见您走得如此快,爷爷,那两个小鬼都安顿好了,他们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会耽搁明日的修行。”
“嗯,那就好,芷儿,法器该交上来了吧!”白惊涛道,“再厉害的法器总是身外之物,它是威力无穷,但却少变化,自我修行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