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懂什么了?
那门生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击中腹部,顿时跪在地上,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而沈挚,则慢悠悠抬起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串用银线系着的灵石,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宋夜惊呆了,怒道,“沈狼!你竟然强抢同门的灵石!”
沈挚笑意不减,回眸看他道,“你们擅自闯我房间,翻我东西,拿你们几串灵石,又怎么了?”
被他这么盯着,宋夜突然觉得脖颈有些发凉。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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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殿中,殷灵均慢慢将乾坤袋从广袖中取出。
那乾坤袋里沉寂了许久的妖物顿时尖叫不已,嚷嚷的话无非是放它出去。
殷灵均似乎是觉得吵闹了,微微抬手往乾坤袋上一按,水月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流音长老对各类妖物颇有研究,有些一闻气息便知是何妖物,因此他第一个道,“是赤魅。”
青石长老看向他,道,“赤魅?”
“不错,可幻化成人心中最深的欲望。确实不好对付。三秋虽在弟子当中修仙天赋最高,却毕竟年轻。”流音长老虽主管风一更,却也知晓其他宗门一些有名的弟子。他叹口气,又道,“年轻人嘛,总是有欲望的。”
殷灵均垂着睫毛,抿了抿唇。
“只是,这尧山向来是蠡妖的聚集地,怎会有赤魅?又是谁给孟安下了这么重的深眠咒呢。”青石长老说着说着,眉头便越皱越紧,“一连伤了我这么多弟子,老夫说什么也要查下去。”
“秦子敬。”殷灵均忽然开口道。
“嗯?”青石长老一愣,“秦子敬?”他本想问秦子敬是谁,脑海中却猛然蹦出个人来,不由讶异道,“是那个秦子敬?仙尊觉得是他干的?”
殷灵均道,“他的深眠咒画的和沈……沈挚几乎一样,可有些笔法还是模仿不来。”
李淮风沉着脸道,“这个人的确是挚儿的弟子,但当初挚儿入了歧途后,也有不少人看过他画的咒,或许是旁人刻意模仿。而且,我听闻,秦子敬已经死了。”
水月殿中再次寂静了一阵,一直默不作声的月明长老忽然道,“该不会是……沈挚回来了,却故意改掉自己几处笔法……”
“不可能。”立即否定她的想法的,是殷灵均。
他面上无甚表情,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死了,不可能再回来。”
月明长老看看他,在心里哀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几人议完事,走出大殿时,却见殿外整整齐齐地跪着一排弟子,还有个青袍人正神色冷冽地训道,“跪好!不许窃窃私语!”
青石长老见状,快步走过去,正色问道,“怎么回事,安儿?”
正被两个弟子按着跪在地上的沈挚咬了咬牙。这孟安身子刚好,不再休养休养,竟然跑来值夜,也是脑子有病。若值夜的是付青那种性子,或许也闹不到水月殿前,可偏偏是最刚正不阿的孟安。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修为,只好安分跪着。
孟安对着青石长老一拱手,道,“禀师尊,宋夜等一共七人,在山一程境内私斗,打扰同门休息。请师尊惩处。”
青石长老紧紧皱起眉头,殷灵均闻言也看向了沈挚,眸光微动。
青石长老道,“沈狼,宋夜,又是你们!”他深深喘了口气,一挥袖道,“一并带去镜花殿!”
“等等!”沈挚抬起头,按着他的弟子要强行将他拽去镜花殿,他却偏不动弹,那弟子也拿他无法。“长老,弟子只是随仙尊出去了一趟,宋夜等人就来偷弟子的灵石,被弟子撞上。弟子自然不能由着他们来,这才同他们打了一架,难道这也是弟子的错?”
宋夜闻言慌张不已,忙道,“长老!明明是他先抢了弟子等人的灵石!”
“对啊长老!是他先动的手!”其他几人纷纷附和起来。
沈挚冷笑道,“若是我先抢的,为何各位同门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难道你们有三更半夜与人私会的爱好吗?!”
青石长老似乎也没想到是这个缘故,他沉思了一瞬,道,“他们偷你的灵石,是错,但你违背门规私斗也是错。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你们互相认个错,这次我就不罚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