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万公里，又已经不是连家人的林思漫也无可奈何，“你怎么跟你爸一个样，亲戚都不用，你这么防着，我看以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连洲未反驳，他的确不想要一个亲戚在一旁碍手碍脚。
第二天，人事部找三位销售经理和两位销售总监谈话，下午，提拔任命就出来了。
一个叫高良柏的销售总监成了总裁助理，高良柏在连承呆了十年，从销售一线做到销售总监，参与过很多项目，一直做到销售经理，因为派系斗争，被明升暗降，流派到地市做总监，他对连承内部结构摸得很透，对连承发展的每一个节点一清二楚，并且，和很多销售经理关系都不错。
研究部和另外两个部分解散，李通平被辞退，其余人面临换岗。
总裁办宣布了新的领导团队，决策层从十五人变成了轻便的六人组。
连氏风云变幻，总部大楼上班的人脸色都肃穆了几分。
小连总能不能带连承走出困境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个吃素的。
办公室里，连洲在阖眼休息，新上任的总裁助理高良柏还没有分配到办公室，会议结束后，坐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
连洲突然睁开眼，“公司的宣传短片发给我看一下。”
“是。”
高助理动作很快，没一会儿，视频就发到了连洲手机。
连洲的回应更快，半分钟不到，他说：“这个不行，重新做了。”
小连总这两天的动作，高良柏已经对他刮目相看，扁平化管理，让他快速了解公司每一层，避免责任稀释，决策层的精简，轻装上阵，提升决策的效率，这很重要。
可这个时候，纠结这个宣传短片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连洲总有什么想法？”
连洲捏了捏鼻梁，“还没有，先让传媒公司出几个方案。”
“好的，我马上让企宣部跟进。”
“我知道一家叫乐动的公司，做得还可以，直接联系这一家，现在是敏感时期，用一个……”连洲手指头在办公桌上轻敲了敲，“看不出来和连氏有关系的公司去办。”
高良柏：“好的。”
顾之意被经理安排了一个新工作，去一个服务咨询公司接洽新宣传片的拍摄工作，说老板的熟人介绍的，指定让她去。
“很着急，叫你四点到，你马上出发，看来这一单稳拿，我们部门没有提成，到时候让老板封个红包给你。”
顾之意笑嘻嘻应下了，“那我等着大红包了。”
她以为是腾飞影给她介绍的活，上次他说了，有些小单他们公司不愿意接，可以介绍给她。
到了地儿，她首先看见连承总部大楼，才看见她连承总部旁的另一栋写字楼——她今天的目的地，一家叫做跃飞的咨询服务公司。
顾之意有些走不动道。
今时不同往日，威风凛凛的连承总部大楼多了几分萧瑟。
她提着心脏过了几天，连洲没有再出现，后来发生大震动，连元革被拘留了。
想来连家正一团乱麻，他更不用说了，肯定要为连叔奔走。
时间不等人，她甩掉一身心思，进了大楼。
—
临近四点，高良柏发现正在视频会议的小连总开始面露不耐，会议桌上的手指头动得越来越快。
烦躁的敲桌声让视频另一头正在汇报的人头皮发麻，语言都快组织不起来了。
果然，小连总不满意了，下巴一点，“先到这里吧。”
“……好。”
他关上电脑，“乐动的人到了吗？”
高良柏未料到，小连总百忙之中还惦记着这个事情，看来宣传片的事情在他心里还真的很重要啊。
“应该到了。”
连洲会议桌上的手一收，握起一个拳头来，敲了一下，“去看看。”
高良柏这次不敢怠慢了，叫上企宣部的人，抱着笔记本电脑跟随连洲下了楼。
透明玻璃里，百叶窗打开着，一个年轻女孩背对着她们，她面前摆放着一本笔记本，正笑对着公司两位企宣部的同事。
连洲脚下稍稍挪动一小步，歪个脖子，正好能看见她的侧脸。
她绑着低马尾，黑色卷发衬得皮肤更加白嫩，修长的脖颈，耳朵，脸颊，一路都是白的。
工位上的那张照片不是照骗，她真的白了。
好像换了一张皮。
连洲垂首，拿手唇角下巴抹了一圈又一圈。
高良柏在他身后，“连洲总，要进去吗？”
连洲喉结上下一滚，沉声：“不进了。”
“……好。”
“在外面等着。”
“好，连洲总，进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连洲转身，就近找了一个空的空位坐下，一瞬不瞬盯着接待室看。
高良柏只好带着企宣部的人站在一旁等着。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企宣部的女孩子频繁换腿，高良柏的腿也站麻了，给企宣部的人一个眼神，“快点。”
企宣部的女孩收到旨意，马上微信里面的跃飞同事。
几分钟后，门总算开了。
顾之意笑盈盈和那两个人道别，“辛苦了。”
她先看到了过道边上站成一排的职员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马上换了笑脸，轻轻点头。
一个高大身影突然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狗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