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屏风后传来一声男子的咳嗽声,丁乾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相貌清矍的青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瞥了丁坤一眼,在李春芳右首落座,说:“小子,你就是丁乾?”
看来他就是徐琨,自个尚未谋面的老丈人了。丁乾连忙起身,施了一礼,说:“丁乾见过尊长。”
“啧啧,居然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我家芷兰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哎,真闹不清,老爷子瞧上你哪一点?”徐琨摇着头,说:“喂,小子,那首《咏梅》真出自你手?”
总不能告诉你,那首词是剽来的吧?丁乾老脸一红,说:“呃……,算……算算是吧。”
“哼,瞧你那言不由衷的样。”徐琨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又问:“除了那首《咏梅》,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诗作?”
靠,这老头分明是考我,不行,这回绝不能被他看瘪了。想到这里,丁乾一拱手说:“拙作倒有几首,小子一直不敢拿出来现眼。”
“也好,你小子运道好,李部堂是大家,正好请他点评点评。”
“呵呵,徐兄既然要考女婿,李某也乐意效劳。”
吆嗬,这俩人一唱一和,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行,待会再剽两首诗,非惊你们一个筋斗。
打定主意,丁乾拱拱手,说:“呵呵,不知二位尊长,想以何为题?”
徐琨一怔,随即摆摆手,说:“呵呵,口气还不小,想即兴赋诗?行,老夫也不想难为你。”说着,一指窗外,又说:“就以这外边的西风为题,如何?”
李春芳闻言一愣,旋即失口笑道:“徐兄,你这可有点强人所难了,便是换作我,也不能在这片刻之间,作出以风为题的诗来,不行不行,你再换个题目。”
“不换不换。”徐琨摇摇头,盯着丁乾,说:“我就是想称称,这小子的斤两。”
西风?丁乾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眼前一亮,暗叫一声有了。
随即正容,一拱手对两人说:“小子已然想出一首,还请二位尊长指教。”
“呵呵,这么快?”李春芳摆摆
手,说:“行,快念来听听。”
只见丁乾清清嗓子,负手四十五度仰视,吟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李春芳顿时愣住,端着茶杯张大嘴巴,半天恍不过神来。徐琨则闻目捏着下巴,咂摸着诗的味道,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线。
怎么样?我还不信了,就凭纳兰容若还震不翻你们?丁乾露出得意的笑容……
“妙哉妙哉,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宋时李清照之风。”李春芳不住摇着头,说:“大才大才,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做出如此上佳之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自愧弗如。”顿了顿,起身对徐琨一拱手,又说:“恭喜徐兄,得此乘龙快婿。”
“哈哈哈,李兄过誉了。”徐琨连忙起身还礼,说:“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可别这么夸他,省得他将来不知天高地厚。”顿了顿,回首瞪了丁乾一眼,又说:“乾儿,还不赶紧拜谢你李伯父。”
靠,乾儿都叫上了?这角色转换边忒快了。丁乾暗自腹诽一句,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朝李春芳施了一礼。
李春芳大喜,亲自扶起他,笑问:“贤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