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汗流浃背地蹬着水车,水帘从御书房金瓦落下,屋里很凉爽,申时行进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臣等参加陛下!”
“噢,三位爱卿平身,来人,赐座。”
申时行、李春芳、吴善言惴惴不安地落座,这时,朱翊钧起身,破天荒地从太监手里接过茶杯,亲手为三人奉上。
三人慌忙起身,连称不敢,心中越发惶恐。
“这些狗奴才真没用,亏他们还自诩天子亲军,朕的脸面快被丢光了。”朱翊钧在吴善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呵呵,不过丁乾这小子倒有两下子,一千锦衣卫精锐,不到一刻钟就被他兵不血刃地一勺烩了,有意思,朕好像每次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有大事发生。”
吴善言头垂得更低,说:“咳咳咳,陛下,据臣所知,丁乾一向还算奉公守法,这次的事或许另有隐情。”
“是是,吴大人所言极是。”李春芳插话说:“陛下,丁乾才情俱佳,是难得的人才,而且他还是浙江乡试的解元。”
“是呀是呀,他的确是难得之才。”朱翊钧霍地起身,说:“哈哈哈,而且他还胆大包天,用一把火枪,不,应该叫燧发枪,让一干锦衣卫,乖乖就范。”
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申时行、李春芳、吴善言心中俱是一震,连忙一齐起身肃立,恭请圣裁。
“呵呵,三位爱卿不必如此。”朱翊钧说:“朕现在对这个丁乾,越来越感兴趣了,传旨:即刻押捕丁乾、曾德昭、李铁牛进京,朕要亲审此案。”
“圣上英明!”
………………
南京城徐府后宅,徐芷兰蹑手蹑脚地,穿过后花园游廊,来到书房窗下,偷听里边的谈话。一缕月光洒在她脸上,闪着洁白的光晕。
“祖父,孙儿就要进京赴试,您还有什么要嘱咐?”
“唔,没有了。”只听徐阶长叹一声,说:“呵呵,年轻真好,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时,第一次进京参加会试……,总之,你要好生用心备考,千万别辱没了
徐家的名声。”顿了顿,又说:“我这有封书信,谨记,你一定要亲手将此信,交到申时行手里。”……
徐芷兰闻言心中一动,莫非爷爷要亲自出马,去求申时行?倘若真如此,死胖子这回有救了。
吱扭一声,徐芷兰推门进来,徐元春一怔,问:“咦,小妹,你刚才躲在哪里,我进园时怎么没瞧见你?”
“哼,要你管。”徐芷兰瞪了他一眼,转身上前拉着徐阶的衣袖,摇晃着说:“祖父,我也想去京城老宅转转,求您恩准。”
“吓,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千里迢迢去那北寒之地干嘛?”徐阶撅起胡须,说:“呵呵,倒不如安安生生待在家里,陪陪我这老头子。”
“不嘛,我就要去。”徐芷兰顿足,说:“成天被关在府里,像笼中之鸟,爷爷,我求求你,就让我出去一趟,见识见识。再说,还有大哥在身边,路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徐元春闻言恍然大悟,指着她说:“哈哈,好啊小妹,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