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晨和小昭从总台取了钱,退了房间,按照总台小姐的指引,他们找到附近的一家邮电局,张晨留了五千块钱带在身上,把其他的钱都寄回家,寄给了自己。
小昭又拿出两本存折,一本张晨的,还有一本自己的,说是寄给刘立杆,小昭的存折上有八千多块,张晨的上面有两万六千多,小昭说,让刘立杆都取出来,去还欠公司的账。
挂号信寄掉存折,两个人在柜台交了三十元的电话押金,等了一一会,柜台叫张晨的名字,让他们去二号。
两个人走到邮局大厅里一排国内长途的小隔间,走进二号,拿起挂着的话筒,电话里传来刘立杆的声音,我刚到海城,现在在去刘芸那里的路上,去看雯雯和倩倩。
“我操,你这是主动受死。”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管他。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张晨说广州,没有火车票了。
“坐飞机啊,火车票当然不会有。”
“飞机只有头等舱。”
“头等舱就头等舱,能赶到家过年就好。”
张晨不响,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买了年初一凌晨的火车票。”
“我操!”
刘立杆骂了一句,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他知道离开了海城,张晨就不是在海城的那个张晨,在海城,可以口袋里有多少钱都花完再说,真没有钱了,熬熬,反正过几天就会有的,可回到永城,接下来连剧团能不能回都不知道,更别说做什么,到哪里去拿工资。
就永城那个鬼地方,张晨如果回不了剧团,最大的可能还是去爬脚手架画广告。
要么就自己创业,但在永城,创业能做什么,刘立杆也想不出来,那些说创业的,除了自己写过的那些大王,就是农贸市场摆摊子,晚上街头卖馄饨饺子和菠菜鸡蛋饼的,张晨干什么都不合适。
即使是拿工资,按永城的工资水平,一张头等舱的机票,差不多就能抵半年的工资,两个人,一年的工资就没了。
刘立杆笑道:“嗨,又不是小孩,还等着拿压岁钱,过不过年的也无所谓,只要能到家就行。”
张晨说是,他告诉刘立杆,有两本存折寄给你,你记一下密码,刘立杆从包里拿出纸笔,把密码记了,张晨和他说,取出来,就还给你公司。
刘立杆说不行,小昭的钱,我想还是寄给她家里吧,接下去的时间……
张晨明白了刘立杆的意思,张晨和小昭说,杆子要你家里的地址,他说你的钱取出来,寄回到你家里。
“不要不要。”小昭说。
“我觉得杆子说得对,这样,即使接下来几个月没给家里寄钱,你也不用惦记。”张晨和小昭说。
小昭想了一下,她说,那就寄三千,其他的还是让杆子还掉。
“杆子,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刘立杆记了小昭家的地址,张晨接着问:“海城那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们人都走了,还会怎么样?”
其实,他没告诉张晨的是,等他回到义林家时,张晨他们的房间,已经被那些人砸烂了。
过了正月十五,刘立杆收到了两本存折,他去银行,把钱都取了出来,小昭的钱,都寄回给小昭家里,张晨的钱,寄到了张晨永城的家里。
这是后话。
打完电话,张晨和小昭,就在邮局的附近,找到了一家旅馆,要了一间五十六块钱一个晚上的房间。
大年三十的那天上午,两个人起床,小昭就开始扣着时间,她说今天我们十二点之前退房,这样,又可以节约六十块。
“退了房,那我们去哪里?”张晨问。
“火车站啊,我们到了火车站,也快一点了,这样到上车,还有十几个小时,人家几天都可以等,我们等十几个小时算什么。”
……
说是中午要走,结果他们因为要等一批药品从广州运来,他们一直等到半夜,货车才到,货车路上被堵住了,他们把货物装好,船启动的时候,已经和他们昨天从海城出发的时间差不多,到海城,也已经七点多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