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怕陛下责罚吗?
凌风公子从陛下身侧走过,只是点了点头,连个礼都没行,就直接朝太医院的帐篷去了。
而陛下的脸色,已经和帽子一样绿了。
皇帝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陛下的脸,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两个人会死得多么惨了。
——
不仅宫外的人这么觉得,以寻峦为首的众位公子,甚至包括伺候的小太监们,都是同样的想法。
齐雪满脸惊恐地抓住齐月的袖子,急切道:“怎么办,怎么办?陛下会怎么处置他们?”
齐月也十分担忧,但仍旧强撑着安慰道:“应该不会太严重吧,他们只是失踪了一晚上,又没有真的做什么。”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把人抱了起来——”齐雪简直想怒骂凌风一顿。好不容易有个能跟寻峦别风头的新人,他竟然自己作死,犯了陛下的大忌!
齐风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他们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齐风和齐花两个人,是陛下亲自下令,当着宫里所有人的面,乱棍打死的。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面,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陪在皇帝身边的寻峦,则悄悄弯起嘴角。枉他还把凌风当做对手,做好了长期争宠的准备,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一月,凌风就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哈哈,如果不是身处大庭广众之下,寻峦真想畅快地大笑一场!
陛下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寻峦尽力压下笑意,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陛下,凌风公子和桐钰公子不仅失踪整晚,还当着您的面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举动,明显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陛下的脸色更难看了。
寻峦继续道:“此事若不严肃处理,恐怕有损陛下您的圣誉。”
“哦?”陛下终于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寻峦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按照以前的章程。”最好是像齐风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乱棍打死,以解他心头之恨。
“嗤——”皇帝不屑地嗤笑一声,一甩袖子,朝凌风的方向追去。
——
凌风抱着江桐钰进了帐篷,发现秋水也在。
秋水焦急地看向躺在凌风臂弯里的人,“你们怎么回来的?桐钰受伤了?”
“腿上中了一箭。”凌风把江桐钰放到矮榻上。
秋水赶紧蹲下身子,给他检查。
其实江桐钰伤得并不重,比起昨天就被救了回来但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的吹笙,他这只算皮外伤而已。
秋水手脚麻利地给他清洗伤口换药包扎,同时道:“虽然清洁不到位,但伤口包的还不错。”
江桐钰得意道:“是凌风帮我包扎的,用的他的衣服。”一向一身纯白衣饰整齐的凌风,头一次衣衫不整就是为了他,嘿嘿嘿。
包扎好伤口,秋水又提笔写了一个预防发热的方子,几位太医传看了一番,纷纷点头赞同。
猎场外的临时营地,自然没有那么齐全的药材。凌风拿了方子,打算找福公公派人抓药,掀开帐篷的帘子,却和皇帝撞了个正着。
凌风毫不见外地把方子往他手里一塞,“陛下,麻烦你帮忙抓副药。”
“凌风——”秋水疾呼出声,想叮嘱他应该先对皇帝行礼。太医们纷纷跪了一地,“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扫了一眼躺在榻上一点都没有起身行礼意愿的江桐钰,淡淡道:“平身吧!”
皇帝手里还捏着凌风塞给他的方子,上面都是清热的药材,他问道:“给谁的?”
“给桐钰的。”凌风道,“你找个人跑一趟。”
凌风这随意自然的态度,让在场的太医们大吃一惊。他们是第一次见凌风,虽然万寿节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传言,但完全想不到,凌风公子可以受宠到这种地步!
“好。”皇帝把药方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吩咐他去抓药。
凌风放心了,转过身扶江桐钰起来,“桐钰需要休养,给他安排一处单独的帐篷。”
秋水的小心脏实在无法承受凌风对陛下吩咐式的语气了,连忙插话道:“去小八的帐篷吧,离这儿不远。”
“也好。”凌风本想扶着江桐钰过去,但看他单腿站立挪动起来十分困难的样子,只好又把人抱了起来,对秋水道:“带路!”
秋水都不敢想象陛下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陛下的脸色,垂着头飞快告退出了帐篷。
而江桐钰,则把头埋在凌风怀里,得意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