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这句话,颜思语浑身僵冷,稍没注意就被颜父拽倒在台阶下。
她努力起身,也不再多求,冷冷回道:“就算送我回去,你觉得纪家就会善罢甘休?”
颜洪脚步顿了下,冷哼一声却理都没理她,反扣住她的手,送回了纪家的灵堂。
“回来了?”
颜思语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做错了。
她不应该把希望放在颜家身上,而应该从纪家入手。
想到这里,她缓缓蹲在纪珩面前,张了张嘴,涩然道:“放我们一马,不行吗?颜家根本不值得您如此大费周章,或者说……放过我?”
纪珩抬头,深深盯了她一眼,鹰眸紧缩:“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颜思语深吸了一口气,水眸微荡,眼里的情绪被压制,浅然一笑,膝盖打弯。
她以为,跪下去会很难,但实际上,对父亲的决绝,还有家中母亲含泪无助的眼神,那不过就是须臾片刻,有什么不能跪的呢!
只是……那被扣着的手……是真疼啊……钻心的疼……
仰着头,看着异常高大的男人,她扯着笑:“求您了……”
素净的小脸仰着,衬着额头的红肿十分明显。
纪珩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关节像是要凸出皮肉之外,泛着白。
该死,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还是失败了……颜思语慢慢垂下了眼。
纪珩挥挥手,两个保镖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拿着医疗箱。
酒精洒在医用纱布上,纪珩坐在主位,看着保镖拿着纱布摁在颜思语额头上的伤口。
“嘶——”
颜思语吃痛后退,跌坐在地上。
望向纪珩的视线里带着惊恐,不安,更多的是不解。这人不是恨不得她死了才好么,这又是做什么。
纪珩头上的碎发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上辈子,到了最后,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相顾无言,这辈子,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颜思语,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会护你。
“记得你签的婚书吗?”纪珩抬眸看了她一眼。
颜思语点头,“记得。”
纪珩嗓音喑哑:“搬到纪家。”
许是纪珩的态度转变,让她多了些底气,鬼使神差的,她问:“我想再听一遍纪暖的录音……可以吗?”
话音刚落,刚刚还算柔和的纪珩立马就绷紧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觉得呢?”
颜思语看着他,没有说话。
纪珩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一变,“除非,今晚,以纪暖的未亡人的身份随我参加宴会。”
颜思语瞳孔骤缩,这算什么?
她和纪暖无爱无情无婚,原以为婚书不过是给纪暖的一份慰藉。
但仅仅签了一份婚书,就要以这种身份参加宴会面对众人,是纪珩给她的另一种羞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