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五爷听到大夫的话时, 几乎不敢相信。
但大夫得千真万确,他的阿姝真的有孕,腹中有他的孩子。
周嬷嬷已经领着仆从接连跟他喜。
五爷禁不住扬扬嘴角。
“好, 都有赏, 都有赏!”
满屋子里都是喜气,只有他的阿姝静默坐着, 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嬷嬷叫她一声,“姨娘这是惊呆?竟都不笑。”
她这般打趣,阿姝还是没有笑一笑。
五爷看着,刚要挥手让人都下去,就听周嬷嬷一句。
“五爷, 夫人来之前嘱咐老奴,若是韩姨娘此番有身孕,还是应回国府养胎。您看, 老奴韩姨娘是不是可以择吉启程回京?”
话音落地,俞姝喉头又是一阵反胃感涌出。
五爷见状,连忙她拢在怀里。
男人眉头皱来,“怎地这般难受?这样是无法上路的?”
这回轮到周嬷嬷皱眉,但周嬷嬷还是先问大夫。
“『妇』人有孕多半这般, 就是不能否上路?”
大夫又替俞姝看看脉象,俞姝盼着他嘴里出否来, 可大夫却。
“如夫人并不算太强烈, 可以上路,慢些即可。”
得大夫的首肯, 周嬷嬷可就没有顾及。
“这贸州还在打仗,哪里比得上国府处处安稳,五爷不用担心, 老奴必然姨娘照顾的舒舒服服的,早早地回到京城。”
言语之间,俞姝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只要五爷同意就行。
五爷在这话里思量,他看向身边的人,正要什么,却察觉袖口人紧紧攥来。
女子那双白皙的手暗暗用力,虽然什么都没,但意思却已十分明。
男人想到她之前想要出门的意愿,五爷明白她的意思。
他不急,“才刚到贸州没两。就算要走,也缓缓再。”
他完,扫众人,“姨娘也累,都下去吧。”
周嬷嬷还要再,但话到嘴边一顿,还是规矩离去。
儿媳乔茶刚领赏,在院中等她。
“给娘喜,咱这桩差事越发顺利。”
周嬷嬷也这么觉得。
她最始在人伢子手里相中俞姝的时候,可真没想能有今,这可真是明明之中落在她身上的运。
她不禁叹,“从前不少想要给五爷做妾的都没能成,韩姨娘冷冷清清的模样,入五爷的不,还有这般大造化,怀五爷的子嗣。若再得男孩,连我都羡慕韩姨娘的福气!”
乔茶也这么,想着自己门第五年才生孩子,那五年可吃不少苦,下也羡慕俞姝。
但她问,“姨娘怀,咱不回京吗?”
周嬷嬷这个,欣喜的『色』微敛。
“五爷倒是疼韩姨娘,怕她连续赶路身子吃不消,是不着急走的。”
乔茶意外,“咱还是早把韩姨娘送回京城,交到夫人手里,才更加安稳呀。”
这话不错,韩姨娘一不回京城,他婆媳的差事就没办成。
女子生产哪有千顺万顺的,早回京,韩姨娘有个三长两短,婆媳二人也能撇得清。
周嬷嬷叹口气,“我岂能不?但韩姨娘身板确实太瘦,但凡丰腴些皮实些,就不怕。”
她着,又想另一重事。
“不着急也有不着急的好处。”
周嬷嬷声音压压,朝着房中五爷的方向看一。
“韩姨娘有孕,可就没得工夫伺候五爷。从前五爷房中没人习惯,下有女子在身边,今后还能再一个人素着么?咱趁这个机会,在贸州寻个女子送五爷房里,若能也有身孕,岂不更是好事一桩?十座茶山、五片果园可都有!”
乔茶连连点头,好,“只是娘想找个什么样的?”
周嬷嬷思索一下。
“用不着多漂亮,这次一要找个身姿丰匀好生养的,再有『性』情也素素静静、规规矩矩,若能相貌上与韩姨娘也有两分相似,可就更好!”
换句话,韩姨娘对五爷的路子,就照这个模子找人,多半错不。
周嬷嬷完,便觉此事须得提上程,即就叫着儿媳寻人去。
*
房中。
众人一走,污浊的空气清新些,俞姝反胃的感觉也轻减不少。
五爷端杯茶给她漱漱口,问,“阿姝不想回去?”
俞姝见他明白,心下松口气,点点头。
“贸州很安稳,婢妾想留在这里。”
这话得五爷心里,竟有些温温热热的感觉。
相比跋山涉水地再回到京城,她是不是也觉得有他在的地方,会稍让她踏实一点?
他不走就不走,“有你夫君坐镇贸州,再来两个襄王也打不来。”
他边边笑着,笑得笃。
俞姝有些不怎么回应,虽然她没往这方面想,但这位五爷没有强迫她非要返回京城,她心里还是安稳不少。
... ...
晚间,他早早吩咐完事情,直接到她房中。
俞姝因着有孕事,把治疗睛的『药』给停,贸州的大夫给她一套『揉』搓睛的按摩疗法,下由着姜蒲帮她在周轻按。
她又睡着,半倚在姜蒲怀里。
姜蒲见五爷来,想行礼又把吵着姨娘,幸而五爷抬手止她。
五爷没有话,也没有走,反而在旁看着她完整地做两遍按摩睛的动作。
而后他轻声口,“我来吧。”
姜蒲讶然,但也见惯五爷对姨娘的上心,慢慢姨娘放到五爷怀里,自己退下去掩上门。
俞姝睡得『迷』『迷』糊糊,中途醒来睁睛,也看不到什么。
倒是动动脖子,问一声,“什么时辰?”
“戌初。”
俞姝睁大睛,她看不见人,但隐隐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人影。
有熟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
“五爷?”
男人嗯一声,帮她把最后的『穴』位按一遍,才,“天晚,榻上冷,回床上睡觉吧。”
他完,不用俞姝下榻走去,直截地人抱去。
俞姝还在惊奇于,他竟然十分有耐心地帮她按摩半晌。
但五爷却突发奇想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