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大鬼留的线索还是游戏留的线索?”白言问。
场景重现发展到此,已经有许多地方跟他们之前经历的对不上了。
在场景重现中,村民们将大学生们杀了代替自己的家人送给他们的神。
但在之前的副本、他们扮演的村民里,躺在棺材里的,却是真真切切的村民。
是游戏故意如此设计给他们当线索吗?还是这两个场景背后的设计者,有一方在说谎?
那边,小姜跟阿爹从一个房间拖来了像是床板一样的东西,搭在了井口上。
只这一小段路,小姜就累的两脚发软。
这次轮到阿爹鄙夷地盯了他一眼:“瞧你都不干农活的,才这么点路都走不动,往后哪个媳妇敢嫁给你。”
瞧这肾虚的。
小姜喘息着冷笑一声,说的好像被他们买回来的女人有选择权似的。
他十分看不上这里的陋习,而且游子送过来的女人,也都歪瓜裂枣,捡别的村子买完了的。与城里的女人怎么能比。
有心想讽刺一句,可惜跟拉风箱似的呼吸压根不配合他。半句话破破碎碎,还被旁边干瘪的老头取笑了一声。
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恰在这时,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正是安子叔!
柳芒妃那三人没回来,不知是去哪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上一轮在上演。
没有一点改变的地方。
“这是准备单曲循环了吗?”白言看着安子叔再次被砍倒在地上,觉得这出剧真是无聊的紧。
他看了眼秦坤,秦坤点头,两人并肩走出了这个院子。
外面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
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这场大逃杀,逐渐进入了尾声。
路边的野草还在舞动,天空半轮殘阳投出一片血色。
他们来到阿爹家,把棺材板撬开,果然里面是他没见过的人。
那这些人的鬼魂,在副本中都去了哪里呢?
白言进来时,看到的附在人们身后的鬼魂,都是村民的。
而这些大学生,如果真的是被代替村民而死,那他们的魂魄,又在哪里呢?
白言手指在棺材沿子上轻敲,一时竟有些想不出。
“怎么了?”秦坤问他。
“......”白言启唇,整理着语言,突然手腕一紧。
棺材中的死人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白言搁在棺材边上的手腕,两眼圆瞪,直直盯着他,张大着嘴将要说话。
秦坤反应极快,他一手持刀横挥,直将这死人的手齐腕割断,同时一手拉着白言,在割断的一瞬间将他往后拉了一步。
接着划过的刀锋顺势回割,从死人的脖颈处划过。
强大的力量瞬时隔开他的喉管,空气从他的喉管灌入,将他那句卡在喉咙口的话,冲了个七七八八。
“shi......嘘——喝......”
就像是专门诈尸给俩人吹了个小曲。
死人:“......”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视线从空气中挪回,盯着自己剩下一半的手臂,木直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些许茫然。
又看向它的兄弟所在地——
白言的手上。
白言:“......”他盯着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秦坤,再看看此时一脸懵逼的死人,那句“等等”,就这么被自己咽了下去。
将手掌拽了下来,丢给那位失主。
失主没管那截断掌,他又试图说话,但漏风的气管显然比漏风的牙要难用的多,咿咿呀呀地唱了好几句戏,发现面前两人都一脸忍耐又莫名的看着他。
死人:“......”
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当了个勉强的挡风板。
“杀......”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字,发现能说话了,才继续道。
白言:“......”他不厚道地笑了一声,完全不顾面前这位死人的尊严。
死人就当没听见,兢兢业业说着自己的台词:“杀,杀了他......”
话还没说完,只见天外飞来一把斧头,直直将他半个脑袋都削掉了。
死人:“......”
秦坤抄手将那把斧头截过,反手又丢了回去。
只听“锵——”的一声,斧头撞上了一个......吉他盒?
明明看上去是木头,却撞出了金属般的声响。
吉他男从吉他盒后面探出头来,一把拔下那柄斧头,嘻嘻一笑:“好久不见。”
就像是与老朋友的真切问好,问完立即逃之夭夭,没给他老朋友打爆他脑袋的机会。
白言:“......”这他妈。
他转头:“你认识他?”
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吉他男还问了那些玩家秦坤在哪里。
秦坤:“以前的一个副本碰过。”想了想,“我抢了他的人质。”
“?”白言询问地眼光。
吉他男就像是火车头一般,他一溜,身后居然追了一连串的死人。
一路滴着鲜血追着他走,还要杀了他。
也难怪他要跑。
说话间,外面经过的死人们都注意到了屋内的白言两人。
一拥而上地围了过来:“杀......杀了他!”
他们跟走台步似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又缓慢,好像生怕碰到白言他们一般。
白言被他们提醒,转头问秦坤:“那你怎么没杀了他?”
秦坤:“?”
抢了他的人质,还要杀了他?
这些仿佛“僵尸”,都行动迟缓动作僵硬,还口中念经一般叨叨。“杀了他”被他们这么一念,瞬间没了杀气,好似变成了他们马上出发攻打植物的号角了。
不太像是要杀了吉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