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一个养鸡养了二十几年的大人,还没你这七岁的小孩看得出来?”
刘兰兰不服气,更讨厌时丫丫说话时候的笃定。这个时候她心里已经固执的认为那只鸡得的就是鸡瘟了,实际情况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尊严,是关乎她多年养鸡的尊严。
刘兰兰跟一个孩子争的面红耳赤,周青玉看了都替她害臊。
周青玉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只鸡,身旁的钱冰梅比她看的还要仔细。周青玉心里默默念着:这件事儿,看来钱冰梅比她还要上心,但是刚才看见自己孩子,被刘兰兰说成那样,她好像在没什么动静。她心里还是没把时丫丫当成自己孩子疼吧,毕竟以前无亲无故的,这么点时间也不足以让人变化太大。
那只鸡一看就是病殃殃的,说它是只瘟鸡周青玉也觉得不假,周青玉看完以后再看看钱冰梅,她想要让钱冰梅来评价,钱冰梅跟以前一样做回了哑巴。
其实钱冰梅心里面心里也有点没底,乍一看确实像鸡瘟,再加上时丫丫说它拉肚子……
周青玉正隔着篱笆框子看鸡背面,鸡就拉了一坨屎。
刘兰兰说:“你看你看,这身体虚成这样,哪里仅仅是单纯的拉肚子呀。现在两条路,要不就把这鸡继续放在筐里隔离着,你要有能耐就去要点抗生素,你要没那能耐就让它自生自灭,别感染我家其他鸡。
第二条路,时丫丫你现在就拎着这只鸡去生产队找李建设,让他看看他给我们一只什么瘟鸡,去找他理论,让他给你换。”
时丫丫急得快要哭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刘兰兰,她反复的念叨着,“它不是瘟鸡,它不是瘟鸡,”可是刘兰兰不听她的,她只好求助母亲。
钱冰梅缓缓的说:“万一真是拉肚子呢。”
可惜钱冰梅说话一点力度也无,她说什么,刘兰兰也不听。
时丫丫只好用自己祈祷的眼神再次求助新奶奶。
奶奶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是毕竟是一家之主,既然是能当一家之主的人,肯定不会轻易下错误的论断。
周青玉确实被时丫丫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刘兰兰说的没错,如果是瘟鸡,确实只有这两样解决方法,但这两样解决方法对他何家来说都是财产损失,就算还给生产队,生产队也不一定认账,还不如就按时丫丫说的,按照治拉肚子的方法给它治了,万一这能治好……
唉,不说能不能治好了,就算治不好,也就耽误两天时间,不算太大损失。
“治拉肚子的药,还有吗?”周青玉悠悠地说。
刘兰兰“娘,你这是啥意思?你要听一个小娃娃的话?”刘兰兰再一次觉得,这小姑娘是个魅惑精,凭自己的眼神,把婆婆给魅惑坏了。
时丫丫马上回答:“奶奶,有的。”
刘兰兰不服:“娘,你这是要浪费止泻药!”
时丫丫:“二娘,这是我跟李红平要的,她就给了我五颗,而且,还是快过期的,她说家里反正没人拉肚子,留着也没用,就给我了。”
李红平是李建设的女儿,平时跟时丫丫玩得比较好,时重山夫妻还在世的时候,李建设有时候会把女儿送到时重山家里去,跟着一起背唐诗学写字之类的,刚好家里也没人带孩子。
时丫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盒子,里面真的只有四粒药了,本来有五粒的,刚才她磨碎了一粒准备喂鸡,被刘兰兰给打翻了,这会儿她拿出来药瓶,小心翼翼的抓住,生怕再有个闪失,这四粒药片也没有了。
动作和模样,竟然有些令人心疼。
刘兰兰才顾不上心疼,她心疼自己,怎么被孩子反驳了以后大人们还不护着她!难道她错了?
周青玉:“丫丫,那就按你说的,这事儿交给你,成吗?”
时丫丫用力点点头:“嗯。”
刘兰兰被小孩怼了好几次,婆婆也不为自己说句话,她想发作却发作不出来,干着急。眼下也没更好的注意,干脆就憋红了脸,“过两天发现是鸡瘟,再去跟生产队理论,人家不认的话……”
甩下这句话,刘兰兰跺了跺脚,周青玉已经打断了她:“行,那么咱就过两天来看看,要真是鸡瘟,我带你们去队里找队长。”
有了周青玉的这句话时丫丫终于可以安心的照顾那只跟她一起来的“朋友”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生产队的鸡圈却出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