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丫丫,不是啥大事,衣服还是新新的。”
姚小菊马上就顺水推舟:“时丫丫,你运气真好啊,刘家难得送新衣服,就叫你碰见了,我看别人说你那些不好听的,真是他们瞎了眼。”
刘兰兰听见了,心里特别不舒服,这句话姚小菊说的有漏洞,她马上说:“肯定是咱们老何家运势旺。”
姚小菊一听,不舒服了,刘兰兰这个人,还抓住她话柄了。
“那是当然,哦对了。冰梅啊,丫丫都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给丫丫改名字呢,早点改性何,咱们早点统一啊!”
时丫丫从来没想过要改名字的事情,听到姚小菊突然说这个,顿住了。长裙子的话题就这么被人忘记了。
大伯何永福也过来吃早餐,“对呀对呀,咋把这事拖到现在,丫丫都来了好久了,早该办了,冰梅,有困难跟我说,我去跑一趟县城也行的。”
时丫丫的户口在生产队,跟时重山夫妻的在一块儿,时重山夫妻离世以后,户口就从生产队迁到了何家。
时丫丫要改名字的话必须去人民公社户籍科办手续,生产队没这个权限。
钱冰梅当时领养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时丫丫户口办下来很顺利,改名这种小事她就忘了,而且,她一般就直接叫“丫丫”也没觉得别扭,还觉得挺亲切的。
“那行,那就赶明儿,咱决定好了,就劳烦大哥跑一趟了。”
周青玉:“起名不是小事儿,要一家人一起合计合计。”最好再跟村口的某神棍聊聊看,看他有啥说法没?“现在不兴讲封建迷信对不对?但是起名还是要有好彩头的,这样我们一家才能好好过好日子嘛。你们说有道理没?”
“妈,说的是。就听您的。”
一来二去的,大人们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而没有人注意到时丫丫的脸很难展露出兴奋的表情,要改名了,她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就这么闷着,又闷了几天,时丫丫决定,这件事情还是不吐不快,跟妈妈讲她应该能理解的吧,妈妈那么温柔,善解人意。
钱冰梅其实也注意到了,时丫丫这些天确实有点不对劲,不过她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反正自从那天去河边回来,时丫丫好像就一直不太开心。
钱冰梅身体也不好,每天下了工,赶紧回家就洗洗睡了,确实也没有过多的体谅孩子的情绪,今天晚上虽然身体还是很累,不过都这么多天了,孩子心里一直憋着事儿,她也不舒服,于是她就问丫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感觉你最近都不爱笑了。”
“妈妈,嗯没什么。”时丫丫心里很犹豫,她确实有想法,可是这想法要真跟她妈说了,妈妈能不能接受呢?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还是没有融入何家没把她当亲生妈妈呢?
钱冰梅看出时丫丫有话没有讲。于是便循循善诱的说:“孩子啊,有什么话不能跟妈讲呢,妈妈可是你最亲近的妈呀。我想想你好像是从前天开始,那天听说你们去溪边捡石头了。”
“哦,妈妈说到这件事儿,其实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没错这是时丫丫去溪边捡的那块石头,这些天一直没给妈妈,不是因为妈妈没空,而是因为她还没弄好作品。
石头,自然是极美丽的,但也要配个漂亮的绳子。时丫丫从何顺子那里要到了一根簇新的绳子,然后又照着何胜男教的新花纹给妈妈结结实实的编了一个项链。
白色石头当坠子,红色项链映衬着,简直不要太漂亮。
“妈妈,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钱冰梅把小小人儿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哇,这是项链儿,嗯。真漂亮,这也是你自己编的吗?”
一瞬间钱冰梅的眼泪就流出来了。自从嫁入何家,这是她第二次收礼物。
第一次是丈夫何永卫回来跟她结婚的时候。何永卫给她带了新的衣服、新的鞋子,还有新的棉被,一晃五六年过去了,那个送礼物的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而现在她有了女儿时丫丫。这个女儿竟然给她送礼物了。
钱冰梅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这个女儿一定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一定是上天看她过得太苦了,是给她一个甜蜜的宝藏,让她幸福。
时丫丫看妈妈感动的哭了,知道她很喜欢自己的礼物。她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还对妈妈不真诚,那就太不应该了,于是她鼓起勇气大声的说,“妈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讲,我不想改名,我就想叫时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