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菊捂住了脸,真不忍心听,这是自己儿子说的话?难以置信。
刚才她不痛不痒的骂了女儿,其实女儿在这件事上并没有闯大祸,可是儿子为何犯了比女儿更大的错误!
在六十年代,农民非常淳朴,真正的盗贼几乎绝迹,因为大家都穷,但是小偷小摸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断过,今天饿了去谁家自留地摘几个果子,明天谁家鸡不见了,这种事情倒是经常发生。
姚小菊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大儿子,从小特别懂事的大儿子何卫国竟然偷东西,她宁可相信是何卫昶这混小子或者何顺子那丫头,也不肯相信是何卫国。
“卫国怎么回事?是嘴馋了吗?”李建设问他。
何成功:“李叔叔问你什么,你都好好回答。”
何永福:“卫国,做了什么错事你就说出来,是我管教不力,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何诗芽觉得卫国哥哥不像偷东西的人,以前他们去隔壁院子摘果子,卫国哥哥都义正言辞的不答应。他宁可多走两里山路去山上摘果子,也不愿意动隔壁戴家的果子,就连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卫国哥哥都心里那么坚持原则,那么为什么卫国会坚守自盗?
何诗芽心里不相信。
在何家一众的孩子中,因为她跟何卫国同龄,很多事情看法一致,让她对卫国哥哥心生崇敬,这样的哥哥偷东西的,她不相信。
果然,何卫国开始叙述,口气像个大人,“东西我一个都没偷吃,全都还在。”他说罢就走到院坝里的井旁边,那里有一个土砌成的小桌子台面,他把桌子台面翻开,地面的空洞处,放着两包东西。
李建设给计分员使了个眼色,计分员就走过去,从地上把东西挖出来,拿到众人面前,的的确确是两包桃酥,只不过藏的位置在地面以下,最近几天也没少下雨,外包装都浸湿了,打开纸包里面的桃酥,也软烂了。
何卫国露出特别可惜的表情。
何成功,李建设同时问卫国,“既然你不是为了偷吃,那你为什么把它偷出来?”
“奶奶前段时间要给小叔寄青团,这两包桃酥说好的一直要发给我们却没发儿,我怕奶奶邮寄青团的时候把桃酥也一起寄走了,我就想着先藏起来,等邮递员走了我再给奶奶放回去。”
所有人心里一怔。
何诗芽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卫国哥哥怕奶奶把桃酥寄给小叔,那么他们这些孩子就没得吃,所以他偷偷拿出来,自己也没有先偷吃,他是想等着让大家一起吃的,原本他大可不必这样,由于奶奶的偏心,让他觉得他们可能会失去桃酥,所以他才偷的。
卫国的解释很简单,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偷东西的理由说清楚了,一众大人沉默了。
何成功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看看自己那个已经疯疯癫癫的老婆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建设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桃酥的事情也就不追究了,“这些桃酥泡了水也基本都坏了,你们看看咋个处理方法啊,咱们生产队还有革委会村委会,今天的任务完成了,都撤了,撤了吧。”
来之前没想到周青玉是这样的人,走的时候也认清了。
今后何家的路怎么走,就看何家自己的。
李建设无奈的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需指责无需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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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了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何诗芽了,这是她一直以来期盼的,而且看妈妈的反应,何诗芽就知道,妈妈一定也很开心,钱冰梅看着她,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又笑。
何诗芽:“妈妈,你哭什么?”
“不,不不,我没哭。”
“那妈妈,你又笑什么呢?”
“开心啊,开心就要笑啊。”
分家了,何卫星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是爱不释手啊。
这时候他正坐在家门前的院坝口,和循枪而来的何卫昶两个人细细地端起那把枪。
何卫星心中无比自豪,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枪,他带着那极优越感的小眼神儿,对何卫昶说:“何卫昶,你可拿好了,这抢儿要是被你摔了,我跟你没完哈。”
何卫昶点头哈腰的说:“卫星哥,你是我哥,放心吧哥。”
何卫星五岁,比何卫昶大一点,平时何卫昶从来不叫哥,今天为了这把枪,算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