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卫,你不能这么有了媳妇忘了娘!”
“千不对万不对都是钱冰梅的不对。”
“她不该叫人吃剩饭,这下害惨了。”
“永卫,你累不累,我们换着骑?”
“吃坏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何诗芽是不是在演戏?”
“不会吧!不多也有可能,这孩子,命太硬了,不夸张些怎么博得同情。”
有些话他们大声说,有些话他们小声说。
何家一家人骂骂咧咧的跟着去了公社,到了公社,傻眼了。
医生:“这是急性阑尾炎,很严重的要马上动手术。”
周青玉:“什么?不是吃坏了?”
医生:“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不要都进来,谁是孩子的父母,其他人让一让。”
不是吃坏了!不是吃坏了。
何家一家人呆若木鸡,口呿舌挢。
医生:“抓紧时间吧,已经发烧了,在严重下去可能意识模糊。”
刘兰兰不敢置信:“不是演戏?”
何永祥一个巴掌就打在她脸上:“你还在瞎说什么呢!”
何永福:“妈,咱们回去吧,医生都说不需要这么多人了。”
来看戏的姚小菊不敢说话。
周青玉迟迟不能相信,医生说阑尾炎很严重?意识会模糊?不是钱冰梅的错?
何永卫:“行了,热闹看够了吗?快回去吧!冰梅,我们走。”
一路的闲言碎语何永卫听够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家人怎么能这样,表面来帮他们,表面关心他,事实上呢?
医生都说了何诗芽很严重,为什么他们的表情竟然是那样,是不是他们从来没有把何诗芽真正当成是自己家的人?
同理还有自己的老婆钱冰梅,何永卫能够想象,娘做出的一切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也没把钱冰梅当家人,最时都想甩锅给她,甚至把她休弃。
“妈,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拉何诗芽的三轮车,是我跟王小花借的。”
何诗芽进了手术室以后,何永卫对着医院门口的一大家子人说。
周青玉:“王小花?”难道何永卫和王小花真的有可能?
“妈,我已经跟王小花说清楚了,让她断了奇怪的心思,我,何永卫,老婆钱冰梅,这么多年,为我守寡,有多忠诚,天地可鉴。我何永卫,七尺男儿,这辈子定不负她。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我不求你们跟我一样捧着冰梅,只求你们也把她当家人看。”
周青玉不说话,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何永卫的话她实在无言以对,就在前一秒,她确实还以为何永卫能跟王小花有点什么故事,而这一秒,她总算知道了,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是该死心了。
“妈就是觉得挺遗憾的,以后你们也不能有孩子。”
“何诗芽就是我的孩子,只要她好好的,妈,你就别说这句话。”
何永卫这一通话,说的何家人再也不敢肯吭声。
周青玉虽然心里还是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但是此情此景,再逼下去就显得自己不人道了,叹了口气,算了。
反正自己还有老四,不指望老三离婚了,以后一定好好给老四找个对象,多抱几个孙子。
阑尾炎手术不难,不过公社医疗所条件有限,再加上大半夜,医生来得匆忙,手术时间久了一些。
好在,早上八点,手术顺利结束了。
一群人一夜没睡。
等到医生告知家属手术顺利结束了的时候,何永卫和钱冰梅绷着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虽然医生嫌何家来了一大家子有点吵,要把他们赶出去,但除了几个男人不好意思了,自觉站在医院门口等待以外,何家的几个女人还是进来了。
刚听到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他们不知怎么的也像是松了一口气,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做了坏人,万一何诗芽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就得当罪人,所以这个消息也等于宣告他们无罪。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值得狂欢的好消息。
周青玉喃喃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医生做完了手术也很累,完成告知家属的义务以后便准备回去休息了,但是钱冰梅注意到医生一直盯着自己,久久没有去休息。
于是她便问:“医生,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没关系,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