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芽觉得时序简直是个神人,在这大半夜还依然能叫得出人,而且叫得出的人还特别能派得上用场。
很快他们就打听到了华子的消息。
“据说华子经常去一个旧仓库。那仓库废弃很久,有一大片空地,还靠着海。”
“时哥,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咱们一起去?”
时序拒绝了其他人的建议,带着何诗芽两个人前往。
他问何诗芽“丫丫,你怕不怕?万一出点什么事儿……”
话还没说完何诗芽就说:“不怕。”
反正有时序哥哥在,她的确不怕,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华子这个人,应该就是那天在巷道里面找谢爱珍要钱的人。
何诗芽理论分析,既然他肯找谢爱珍,说明他不是一个一上来就痛下杀手的人。自己更是与他无冤无仇,风险不大。
何况他们这次过去,其实不是找华子,而是找谢爱珍,实在算不上凶险。
两个人去更方便行动,也许还有可能探听到更多的情报。
仓库的距离有点远,黄包车夫在夜里狂奔。快到这片旧厂区500米的时候,时序叫停了车,两个人步行到仓库。
这是一座3层楼高的仓库,大多设备已经废弃,锈迹斑斑,在各种大搞建设的社会氛围中,这里太过异常。
各种杂物以及建筑材料,随意的堆放在各个角落,看得出常年无人,不熟悉的人进来还真是无处下脚。
何诗芽与时序在里面轻声行动,随时保证自己前边有个隐蔽物。
仓库虽然有杂物,但总的来说因为高所以很空荡,晚上周边也都没什么人,因此很快他们就听见了,来自一男一女,准确说是多男一女说话的回声。
“谢爱珍你可真够狠的,你就不怕你弟今天这只手真断了。”
何诗芽和时序找了个上层的位置,藏了起来,两个人来的不早不晚,可以判断谢爱珍已经跟华子交涉了一段时间了,并且华子要砍谢涛的手。
随即传来的就是谢涛撕心裂肺的喊声:“华子哥,你饶了我吧。”
“闭嘴。”华子说。
随即谢涛的哭喊声就停了下来,想必是有人拿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很快何诗芽就听到了谢爱珍的声音:“你如果想动他,就别找我。如果想砍了他的手,就不必要我替他还债了。”
“高材生就是高材生!是够聪明。不过谢爱珍,我一直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冷血的人,这可是你亲弟呀,刚才我要是再晚个0.01秒喊停,他的手就没了。”
谢爱珍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让我还钱,就不会砍他的手。”
“哼,谢爱珍,我华子混迹江湖这么久,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种话,别以为你能捏住我的什么软肋,今天不废掉他这只手,是因为我还想要钱,你知道1000块不是个小数目。”
1000块,何诗芽的目光与时序对上。真可怕,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一两百块的时候,华子给谢涛借了一千块!
而谢涛拿这些钱去投机倒把,亏得一分不剩。
另外一边,谢涛的毛巾似乎又被他弄掉了,他哭喊着:“谢爱珍,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要不是你偷了钱去交学费,我也不至于被抓。华子哥,你今天要不然就弄死她,她是不会替我还钱的,别说是断了我的手了,你就是要了我的命,她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就你废话多。”伴随着啪的一声,谢涛又不能说话了。
何诗芽似乎能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声。
这一下是板子还是铁棍,总之应该打的不轻。
“谢爱珍,你这不靠谱的亲弟,就先留在我这儿,放心,饿不死。你说个时间只要你钱还上,这条狗命就给你。”
“那就一个月。”
华子笑了起来,“谢爱珍,你当我跟你过家家呢?我不是慈善机构,一个礼拜不能再多。下周五以前如果你不把1000块钱带来见我,这条命我看不上,你也得给他陪葬。”
华子的最后一句话很冷,让人不寒而栗。说罢,一伙人就带着哽咽的谢涛离开了,谢涛因为塞着毛巾,哽咽声听起来更加恐怖。
最后只留下谢爱珍一个人在原地。
谢爱珍突然就开始啜泣起来,何诗芽和时序都没有出声,作为旁观者,也应该给受害人最基础的尊严。
谢爱珍哭得越来越大声,好像要把所有的不好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何诗芽为她捏了一把汗。
谢爱珍看上去暂时性命无忧,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不是传说华子手上还有三条人命吗?这华子绝对是个很辣的角色。
谢爱珍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她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要自沙了。
摊上一个任何床都可以上的妈妈,跟一个不学无术脑袋空空,还想着投机倒把钻空子的弟弟。
这时候就算她上了首都的最高学府,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