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远还尤自觉不够,再添了一把火,“你可知他回来同我怎么说的?”他学着盛尧的模样,清声道:“这位刁蛮公主擅长无理取闹,且是难得一见的朽木,你有福了。”
常宁二话不说,拿起剑便放到盛尧颈上。
盛尧岿然不动。
她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是朽木。”说罢,又提着剑匆匆练去了。
盛尧沉声警告,“习!远!”
“得,我不说了,这人都走了。”习远嘿嘿笑着,“其实常宁不过是个姑娘心性,你多让着她宠着她不就完了,真不知她看上了你哪一点。”
盛尧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夫妻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习远这才正色起来,“陈威前往边关了,我回邺城那日他便出。”
“换将。”
习远点点头,“陈威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才将,如今被派往边关,再结合贵妃失踪一事。”
“这是打算要开战了。”盛尧蹙了蹙眉。
“朝中都知道我是主和派,近年来,东齐与大周和睦相处,东齐虽国小而能臣能将颇多,与实力雄厚的大周尚可抗衡,可真正的胜算却并不大。”他瞧着盛尧欲言又止,“如若是真的,你的身份一旦被陛下知道…没有不如,你带着公主云游去吧。”
盛尧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怕是我早已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习远沉默了下来。
盛尧却打算送客了,“山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盛尧从不怕事,你自己回去思虑吧,我要给你丢下的烂摊子善后了。”
“你这厮,明明是你自己的锅却来赖我,好不要脸。”
可盛尧早已经走远了,习远长叹一声,“这天要变咯!”
果真如他们二人所料,不过几日,苻沧便借着贵妃被大周将士掳走一事,趁机发兵大周。
而此事一出,苻沧便派了孙玉前往国师府,一道圣旨传盛尧入宫面圣,另一道圣旨则是要接常宁入宫小住。
常宁被宫人接走的那日,她拉着盛尧的衣袖,不肯撒手。
盛尧握紧了她的手,安抚她道:“放心,不会有事的,等过些日子,我便接你出宫。”
她心下稍感安心,可再不舍,也只能放手。
她目送着孙玉带着他进了乾元殿,内心油然生出一种不安来。
“公主,奴婢带公主回兰若宫吧。”
她握紧了双手,跟着宫人入了后宫。
兰若宫。
“公主,不好了。”芦雪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跑进来,“陛下将大人抓起来了!”
常宁正在秀着一方丝帕,闻言手下一抖,血珠立马从指尖渗出,她顾不上这些,忙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陛下查到大人曾与贵妃私下里有些往来,在大人书房发现了贵妃写给大人的书信,而贵妃失踪时也正是有人借着大人的名义才让贵妃从眼皮子底下走失了的。因而,陛下怀疑大人与那些刺客有关。”
“放屁!”常宁忍不住爆了粗口。
盛尧和贵妃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就他那张得罪人的嘴,除了她有几个女子受得了。更何况,无缘无故的,他绑了贵妃做甚?
她直接冲向了乾元殿,里面尚且还有一些大臣在场,她浑不在意,直接闯入殿中,跪在地上叩首,高声道:“请皇兄彻查贵妃失踪一案。”
四下无声。苻沧沉着脸,将折子摔到地上,“外头的人都死了吗?”
孙玉等一众太监跪了一地。
常宁无惧,再俯首,“常宁相信盛尧是清白的,请皇兄彻查,还盛尧一个清白。”
苻沧怒极反笑,意味深长地道:“清不清白不是你说了算,是盛尧自己说了算,他的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可你的命,在他手里。”
他又转脸冷冷向孙玉道:“将公主带回去,从即日起,禁足兰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