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一声狮吼将睡得正香的锦蔓从睡梦中惊醒,眼睛还未睁开,先抬手揉了揉因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继而才隐着起床气对冲进来的人道:“苏乙,大早上的你嚎丧啊?”
苏乙挠挠头,“老大,你怎么没在房里睡啊?我找遍了全寨子才找到你。”
“这事我等会跟你们算账。”锦蔓坐了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全是酒和汗的味道,不禁自己都嫌弃,“去给我打几桶热水,我要洗个澡。”
“哦,好的老大。”苏乙得令马上去,没走几步又急匆匆地折回来,“不对,老大,眼下有件要紧事,几个自称是淮南山庄的人在叫山门,苏甲已经带人去了山门。”
锦蔓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去告诉他们,来了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让他们等着。”
苏乙悟了,这是要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啊,不由心生佩服,乐颠颠的就去打水了。
山门口有一座竹楼,建在两棵大树的枝干间,又隐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中,寻常人很难发现,可楼中之人对于下面的情景却是一目了然,因此它是用来查探所用,往常这里都会有人盯梢。
锦蔓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以后便慢悠悠地撑着伞晃到了竹楼。
她将伞递给苏乙,自己半倚在用竹子制成的栏杆上,手里啃着一根香蕉,俯视着下面,见淮南山庄的人个个脸色焦急,为首的几次三番想冲进来,却被苏甲挡了回去。
她再定眼一瞧,苏甲竟搬了张藤椅,懒散地坐在荫凉处,神情淡定得很,还劝那为首的道:“这位壮士,你可歇歇吧,我们老大没发话,我是不会让你进寨子半步的。”
那人正好被枝叶挡住了脸,但锦蔓不用看也知道,那人铁定脸色黑了。
苏甲再接再厉,“不如我们先聊聊天?我叫苏甲,是这的二当家,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那人似乎是咬着后槽牙,“沈风。”
锦蔓眯着眼瞧着,总是瞧不真切他的脸,她又懒得挪几步,只听得他又沉声道:“你们周隐寨先是夺我山庄之物,后是抢我山庄之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抢人?”锦蔓想了一会儿,“莫不是昨晚在我房中那人吧?”
人是苏乙自己绑回来的,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道:“大概是的。”
“去,把那人带出来,丢回去。”
苏乙靠近她耳旁,支起小喇叭,悄声道:“老大,那人长得真的还不赖,这……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啊?”
锦蔓转过脸来,浮现了大大的微笑,苏乙却只觉得后脊背发凉,果不其然下一秒屁股就挨了一脚。
她便踹边骂,“抢来的就是你的了?抢来的就是你的了?是人是鬼你就往我床上塞?嫌我当老大时间太长了是不?还不赶紧给我丢回去?”
“老大,我错了……”苏乙被踹得抱头鼠窜,风一样地溜下了竹楼。
不多时,苏乙便和两个人押着那被五花大绑的红衣男子出现在了山门口。
苏乙咳嗽了两声,待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他这才昂着头发话:“我们老大心慈,说了这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
淮南山庄的人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喜服,盖着盖头的男子会是自己要找的人。
沈风激动得拔出了剑,“你们!”
苏甲站起来,走上前,“原本这盖头该是老大揭下的,但老大既然看不上,那便还给你们吧。”
苏甲用手里的剑正要将那盖头轻巧一掀,男子却突然挣脱了绳索,一个反手那剑便送到了苏甲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一挥,便将盖头自揭下。
乍一见到太阳,一双桃花眼微眯,他看着手中捏着的红盖头,脸上露出森森笑意,自嘲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能在阴沟里翻了船。”他又将剑往苏甲脖子送了送,逼得苏甲梗着脖子,想骂娘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打不相识,不如请你们大当家的露个面?”
双方僵着,方才的局面如今翻了个个儿,苏乙不动声色地朝竹楼看了一眼,见着大当家的也注意到了这的动静,便心安定了些。
哪知男子却聪明,顺着苏乙的眼神一眼瞧出竹楼的门道,手下将苏甲往沈风处一送,自己则借着山门墙和枝桠一跃而上,一手攀住锦蔓的肩膀将她往下带。
一瞬间的事情,锦蔓正准备下楼去,便感觉到有人用力地将她往下一拽,她立即将手中的伞身狠狠地反手一戳,迫使他松了手,同时伞也应声而开。她虽轻功不佳,但借着撑开的伞,倒也安然无恙地落了地。
沈风用剑抵着苏甲的脖子,一愣,“怎么是个女的?又是垂涎我们公子的美色?”
锦蔓背对着他们,将油纸伞轻靠在肩上,声音清脆地道:“我们这阴沟能翻着淮南山庄的船,也实在是我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