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听到了锦蔓的声音,慢慢睁开眼,朝着她的方向笑了,“阿蛮,你、你还愿意来见我。”
“我是怕你死在我周隐寨,破坏我寨子的名声。”她不冷不热的回道,不待他反应过来,她便上前扒了他领口的衣服,肩膀处赫然是狼爪的痕迹,她愣了。
一只沾满泥巴的手覆上她的手,“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抬头正撞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倒映着她的脸,她看到了他的笑,看到了他眼角划过的泪珠,她一晃神,松开了他的衣服。
他忙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手,哽咽着,“阿蛮,别抛下我,好不好?”许是情绪波动较大,扯着了伤,竟吐出一口血来,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老陈头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只好叹息道:“大当家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快下大暴雨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他可就真没命了。”
锦蔓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苏甲,给我滚出来。”
苏甲嘴上说着去厨房,其实也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猫着腰在不远处时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所以锦蔓一吼,他就麻利地出现了。
“叫几个人,把他抬去陈老头的医舍。”
这是要放他进寨的意思,苏甲想起自己的赌,赶紧叫了几个人将盛尧飞也似的抬走了,惹得老陈头在后头踉踉跄跄地挥着手直追。
锦蔓眼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默默道:“阿蛮早就已经死了。”
积压已久的雨势,终于是乒乒乓乓地落了下来。
第二日,锦蔓就出门押送货物去了,在外头浪了七日才回周隐山。远远地就瞧见一个人在山门口倚着根拐杖,靠着墙一动不动地立着。
“这姿势有些许娘炮啊?是谁啊?”苏乙与其他人笑着道。
那人见着他们,眼睛一亮,马上挺直了身板,笑意盈盈地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大当家的,你回来啦!”
锦蔓的右眼皮跳了跳,像没看见他一样,策马从他身旁经过,但瘸子虽瘸,手脚却很利索,丢了拐杖上手就拽着马头的缰绳,硬是将她拦了下来,“我给大当家的牵马。”
“你是欠骂吧?你怎么还不滚?”
“救命之人还未见,恩还没报,怎能说走就走。再则,我的伤也实在是不允许我滚啊,滚不动……”他捂着胸口悲悲切切得很。
锦蔓斜眼看他,“呵,你怕是脑子被狼给吓傻了吧?救你命的是老陈头,我是要你命的阎王爷。”
盛尧的那双桃花眼又弯了起来,“你若是阎王爷,那我做鬼也值了。”
“闭上你的嘴吧,我要进寨,没瞧见我的马都烦你了么。”马儿的鼻子不停地哼哧着,倒是极随主人脾性。
盛尧弯腰捡起拐杖,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牵着马,慢慢悠悠地进了山门。
苏乙见状驾着马并排行在锦蔓身侧,悄声道:“老大老大,这有点像小媳妇的样子啊,以后我们是不是该当他是老大的人了?”
“爱谁谁的人,反正不会是我的人。”
盛尧牵着锦蔓的马出现时,大家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盛尧被老陈头拉去喝药的空隙,老陈头的孙子狗蛋给锦蔓的马给送到马厩,并对他说:“姐,大叔昏迷了两天,剩下的五天里他天天都去大门口等你,都快等成望妻石了。不过望妻石是一种什么石头,我能在山里头找到吗”
锦蔓摸着他的头,严肃地教育他:“你才六岁,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你的智商了,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还有,离那个怪叔叔远一点,听见了没?”
狗蛋点点头,“好吧。”
锦蔓回房翻出自己珍藏的小本本,《霸道女公子之虐你千百遍》、《虐夫三十六计》……露出阴恻恻地笑来,我来看看你该怎么虐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