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离开后,周隐寨又恢复了原来平静的生活,可只有锦蔓知道,已经不平静了。
但她自从解开了束缚后,便一向不喜欢多愁善感的,还不如去淮南城扫荡。
于是七日后,她便欢欢喜喜地下山去了。
淮南城位于周隐山下一百里处。传闻一百年前,淮南山庄的老祖宗在此开辟了淮南,它不归属于任何一国,是个中立地带,为江湖人士所喜。
因而按照旧例,淮南城表面上属于淮南山庄管辖,但是又给予绝对的自由,若不是发生了灭门惨案等大事,淮南山庄亦不会过多插手,他们甚至连老窝都未设在城内,而是在与周隐山有着一江之隔的对面。
锦蔓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一个人在淮南城的酒肆坐上一上午,闲看各路人士来来往往,其次便是带上工具人苏乙大肆采购。
苏乙大包小包地提了满手,见锦蔓又进了书肆,不由暗暗叫苦,“祖宗,我只有两只手,能不能顾及一下我。”
锦蔓眼皮都不抬地翻阅着书籍,“这么点东西都提不住,你是不是男人?”
“好吧,祖宗说得对……”苏乙无奈叹气。
她挑了将近十本,尽数全堆在他怀里,“这些都是给狗蛋他们选的,如今也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了,我先前让你哥去找先生,有没有消息了?”
“好像听他说已经选好了,对方自动请缨,他设下了的问题对方都对答如流,想必一定是位有学识的先生。”
锦蔓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啊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可不能让孩子们跟你们一样,一辈子在山里当个莽夫。”
苏乙无意中撇向门口,看到一男子穿着深红色锦衣招摇大摆地,不由皱眉道:“老大,挨打的又来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倒霉鬼李岸,他一直想娶她为妻,但他进不了周隐寨,因此只要锦蔓踏入淮南城,李岸必来找打,愈挫愈勇。
“又来?他是有受虐狂?”锦蔓扒开他,果然看到那个骚气的身影朝着这边而来,她今日心情好不欲生事,“烦,从后门走吧。”
然而李岸似乎早有准备,她一踏出后门便有人将她拦了回去。
“小娘子,别着急走啊。”李岸从身后转过来,挑着她的发丝戏谑道。
锦蔓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直接走出了书店。
李岸蹦到她面前,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抱怨着:“何必每次都如此来去匆匆,你考虑好了吗?你瞧我每次来见你都一身红衣,你还看不到我的诚意么?”
“李公子,强扭的瓜不甜,我都说了三年我无意于你,你耳朵是聋了还是你脑子糊了?”
李岸丝毫不在意,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十分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我的魅力。”
锦蔓绕他而走,“今天不想打人,你赶紧走。”
“打是亲骂是爱,快打我,打完我们就能恩恩爱爱了。”
“小娘子,等我们成亲后,你天天揍我都没事,我一定遵从小娘子的心意。”
“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好,一儿一女怎么样,不行,有些太少了……”
“我爹娘每天都骂我,说我老大不小了还不成亲,他们天天逼着我看画像,你要赶紧嫁给我,这样我才不会被抢走哦。”
……
锦蔓听着李岸一直不停地叨叨,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揍他的冲动,他娘是个护短的,动了他少不得又要与他娘撕一场。
他娘的嘴上功夫实在是厉害,第一次在她山门口叫骂了一天一夜的情形她记忆犹新,只是锦蔓没什么耐性,一开始会想着淡定、冷静,但每每都忍不住出手,只能控制着些手下力度。
“来嘛,来嘛,我娘都已经习惯去周隐山了,再多去几次她就把那儿当家了,让她也熟悉熟悉……”说着,拉着她的袖子便要把头往她跟前凑。
锦蔓走着路没防备他突然把头凑过来,下意识就要将他推开,然后他直接飞了出去,连撞了三个摊位,直逼得吐出了一口血。
这下他的那些侍从全慌了,一哄而上,擦血的擦血,扶人的扶人。
锦蔓目瞪口呆,看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岸,看一眼自己的手,纳闷道:“我也没使多大力啊,我这是练了□□神功了?”
“老大,错了,□□神功不是这样式的。”苏乙艰难地从怀里抱着的礼盒中撇过头,努着嘴给她指方向,“看那,是那位壮士。”
她这才看到一旁拿着玉扇的盛尧,他满脸关切地问道:“阿蛮,你没事吧?”
随即又对李岸怒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人都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