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相阴冷高颧骨的弟子突然吐出一蓬黑雾。
冷无锋剑锋一抖,“剑出如虹!”
一道一人高的青色虹光斩出,带着倒卷而回的黑雾气浪嘭一声将那弟子斩飞,黑雾一沾到那弟子身上顿时皮肉就嗞嗞作响。
冷无锋身影一动,剑锋干脆利落地划过姚奇脖颈。
他张了张嘴,双目大睁地试图捂住伤口。
冷无锋看了眼剑上血珠,神情冷漠地在姚奇脸上擦了两下,显示出他此时恶劣的心情和恶劣的行为成正比。
尽管死人在这种比试上是常事,不少新弟子还是吓到了,尤其是冷无锋那种冷漠的态度,仿佛一个杀人如麻的魔修,动作熟练中突显一种难以言喻的恶意。
越是冷漠越是淡然,越是像喝茶吃饭一样随意,就越是显得煞气凛然,冰冷刻骨。
“这是个见过血的。”高高在上坐镇的长老宗南随意地回头问道:“什么背景?”
“回真君,他曾误入地渊而出,与他同层的筑基弟子数量少了三分之一,本应缴获的灵韵珠也比历年少了些许。”一个黑衣刑殿弟子答道。
“哦?能杀筑基…看样子此届引气之试有的殿宇又该退了。”
宗南下意识啜了口茶,又皱眉摸出一小盅酒来抿了一口,然后才舒展眉头接着道:“问问他有没有意愿来刑殿。”
宗南又顿了顿道:“不用他改名号,挂名在刑殿就行。”
“是。”
接下来的两个对手还不如姚奇,但奇怪的是均无一人投降,且总怀有一样克制冷无锋的手段。
一个擅长快攻,速度奇快,一个使出一种奇怪的法门什么大日照顶,明明是一种修炼法诀汇聚火灵气,照得周围一片光亮就剩那人脚下一点阴影,冷无锋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从别人裤裆下钻出来,自然身法就用不了。
不过这两人本身实力就不行,均被冷无锋一击毙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买了二人性命来试探冷无锋根底。
冷无锋也并不在意,他的根底就算被人知道了,那些土鸡瓦狗也不是他的对手。
五次打完胜出的弟子们大多都还留着看看明天的对手有些什么样的手段,还有些自信满满和不打算再打的已经回房睡觉去了。
冷无锋打完也不顾云雀挽留,先回了鹤山院,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院里依旧不见云清鹤的身影,老头儿也没见,冷无锋灌了一口凉茶正打算出门,却见院外有一黑袍修士正在等候。
“阁下有何贵干?”
“在下刑殿汨踪,奉长老之令前来邀请阁下加入刑殿。”
“哦?我暂时不打算改换门庭。”
“且慢,阁下可挂名在刑殿,不必改换门庭。”
冷无锋打量他两眼问道:“多有冒犯,敢问可有长老信物?”
“无事,信物在此。”汨踪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冷无锋,同时心中暗道他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细腻。
冷无锋捏着手里墨玉,其中一缕纯白雾气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南字,的确有元婴威压在其中隐隐传来。
“可容我考虑几日?待到比试结束自会给阁下回复。”
汨踪摇头笑道:“此事你知我知长老知,并不影响阁下比试。加入我刑殿自然有的是好处,对于阁下而言绝无坏处。”
冷无锋眉峰微扬道:“好啊,那我便加入了,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
见他如此干脆利落,汨踪也有些愣还以为他会拒绝呢,随即就给了他一块墨色金边令牌。
“如若刑殿相召,万不可推辞不可不来。”
冷无锋把玩片刻笑道:“得令。”
目送着汨踪踏云离开,又有一道红袍坐着鹤来。
冷无锋面无表情地盯着张火。
张火从大大的纸鹤上翻下身,搓着手干笑两下。
“那个……冷小哥…”
“半夜三更的你跑过来想杀人放火吗?”
“哎呦,不敢不敢,我哪儿是您的对手啊,哈哈哈…咳。”
张火脸色还有些发白只是低声道:“我是…我是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的…”
原本张火其实是一腔怨恨愤懑,他只觉得冷无锋就是在针对他,让他在众弟子面前日后都抬不起头,这么多年来比试死去的弟子多是被误伤,而那么多长老前辈看着,他冷无锋真的敢随便杀人吗?
结果人家真的就是来杀人的。
要不是这比试是乾元宗内部试炼,他都快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别的宗门专门派来杀人的,五场比试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长老真的都不在乎吗?
结果不光不在乎,他刚刚还看见刑殿长老的亲传弟子邀请冷无锋进刑殿,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是挂名的!娘唉,百年难遇,刑殿居然允许别的殿挂名在他们家了!
这就相当于一人身后站着两个殿,同时拥有二殿弟子的权能和职责,本来昊阳殿就是管内外事务的,现在刑殿赏罚权也有了,一旦冷无锋证明自己实力能撑起昊阳殿,此人日后威仪不可想象啊!
所以本来打算和冷无锋掰扯掰扯的张火立即转变了态度,他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来道谢的。
看着冷无锋逐渐眯起的眼神,张火一个哆嗦掏出一只储物袋狗腿地递给他。
“这是什么意思?”里面装了二百灵石,打发叫花子呢?
“一点孝敬不成敬意,咳,那个,冷师兄日后如果需要,只管喊我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火一脸诚恳,一幅掏心窝子的模样。
冷无锋十分怀疑这家伙在跟他开玩笑,二百灵石?赴汤蹈火?
“他是引气弟子啊,扬立,他们可不像你这么有钱。”越见青提醒了一句。
冷无锋这才反应过来,搞不好二百灵石对于张火来说还真的是“倾家荡产”,加上修为逐渐接近筑基在准备方面肯定花销不小,能省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修为稍低的弟子们现在还在用灵珠买卖交易呢。
想到这,冷无锋把储物袋塞到喋喋不休的张火怀里,弄得他一愣。
“这,冷师兄,这是不是太少了…”
“住嘴,你不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把你的纸鹤施展起来,带我去和风院。”
“啊?哦哦,等等冷师兄,和风院不是清风殿下和尊师有仇吗?”
“这你都知道?既然知道还不会偷偷去吗?”
“哦哦哦…”
于是限载一人的大纸鹤摇摇晃晃地背上两人,一路偷偷摸摸忽上忽下地往和风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