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蜀地,这片贫瘠的地方,却是奇药辈出,间古不断。只是此地瘴气缭绕,蛇虫也甚,常住此地之人,便有一物一克之法,取其草药熬成汤汁,是以烫洗,清除瘴毒之气。
坐在客栈内院的阶梯外,苏沐儿好不惬意。赤白的脚,氤氲的汤药之中,显得晶莹如玉。双脚不经意的上下溅洒着汤药,月下盈盈,此刻竟也安静如仙子一般。
“除了名贵些些,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呀,真不明白那人,作死了的追做什么,这种东西,就是送我也未必会收,害我白白狼狈了那么久!”今晚,苏沐儿已经将那块“顺手牵羊”而来的玉佩,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个透,就只差那到褒城内给古玩行给人鉴别了,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让她有大快之感。
一道影子,在客栈内孤灯的照映下,纤长了身影,刚好遮档住了苏沐儿鉴赏宝玉的光线,不禁勃然一怒,“哪个这么不识相……”
“哪个这么不识相,居然敢骗我!”忿忿的一句质问,手挽披风的梁霁,如同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等着将眼前这个女子撕开吞下一样。
“你,你……”苏沐儿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折返回来,心虚之下,说话竟然也带着一点颤抖,“君……君子,君子都口不动手的!”她如同逃离的一般,竟然连绣鞋也顾不及穿上,便跑着要离开所有能看到他的,“大不了,大不了我把东西还给你,我不过,不过就想看看而已……”
“啪”一盆汤药,在苏沐儿情急之下,翻到在地,流淌了四处。不料苏沐儿才刚起身,手臂就被梁霁一抓,一个抽身不稳,整个身子竟然扑倒在地,更显狼狈。
玉足在外,亭亭之觉骤然映入眼睑。
梁霁虽处弱冠,但毕竟男儿之身,男女之间虽未曾有过,却也早谙人事。如今苏沐儿一双玉足裸露在外,赫然在目,不禁令他想起一些难以启齿之事。当下,早将苏沐之前惹怒自己之事湮没,只是站立在当处,不敢越礼上前一步。
“你要就还你好了,我都说了不是想要你的东西!”苏沐儿深感吃痛,罗裙在汤药的浸泡下,也早湿了半边,楚楚委屈之态,越发惹人怜爱。却好似真的愤怒了一样,依旧赌气的将那块属于他的玉佩举过头顶欲还予他。
原本满腔怒火,没想到在这时候,被她这一付模样给折败了回去。梁霁只得作罢,望了那块玉佩一眼,伸出手去。却不接过那玉佩,反而将苏沐儿的手腕抓住,轻轻一拉,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夜深露重,地上寒气渐多。女儿身子本就单薄,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呃?”苏沐儿侧首,一付痴呆的模样,完全与她精灵似的外表不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突然这样说话,你意欲何为?”
此话方出,就连梁霁自己,也怔了一怔,随即又将手收回,讪然道:“要是让别人看到我欺负你一个弱女子,那我岂还有脸面可讲!”梁霁为自己的心猿意马圆了个谎。
苏沐儿似乎也很是满意他的这番话,露出了难得的笑。一阵风吹过,苏沐儿缩了缩脖子,转身之际,却有一件披风披过肩头,为之御寒。
诧异的看着梁霁的举动,苏沐儿忽然心生一狡黠想法,忽然一股脑坐回刚才坐着的阶梯,在梁霁纳闷不解之际,将玉足抬起,道:“泥沙碾脚,女儿之躯怎消受得了?”
“要我帮你……”梁霁骤然呆住,没有半丝儿戏,定定的看着苏沐儿有意戏弄的表情,道:“你可知道女子示足于男子之前,代表什么吗?”
预料中的不服之态没有出现,反倒被问住了。苏沐儿斜着头,冥想了一下,明眸如同秋水一般清澈,全然不解的望着梁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