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应下来,他们便下山寻人了。
下山的是梵珈、祁婠伊,还有一众寒叶寺的和尚们,方丈也罕见地与他们一同出来了。
路上听他们说话,祁婠伊才明白,原来昨日一开始方丈便已经猜到了梵珈他们遇到的土匪别有来路,所以昨日才那样着急地将事情报给了朝廷。
他昨日没有在方寸居看梵珈,为的也是追查这件事情。
毕竟,如果这次真的是有人针对佛子而来,那么他们尽快将人揪出来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因为梵珈伤不得。
祁婠伊听着惊奇,好奇地问:“佛子不涉及世俗名利,为何还会有人与佛子结仇,还会特意来杀佛子?”
她看了一眼无欲无求的梵珈,觉得他这样绝世的人想要得罪人实在是有些难,而且他自小来到寒叶寺之后,便再没有下过山,又如何能树敌?
方丈以一种“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祁婠伊,解释道:“佛子本人是不涉及世俗名利的,但佛子这个身份不是,佛子所代表的佛家众弟子不是。在这世上,有一种道的存在,便一定会又与之相对的另一种道,他们相互对立,也相互竞争,如今佛家收到皇家重视,那自然就会引得其他门教不满,而佛子,就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土匪是大齐人的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方丈的话停顿了下来。
祁婠伊敏锐地注意到周到的空气都沉静了下来,她隐约觉得梵珈和方丈说到这里的时候心情都不大高涨,甚至有些低沉。
“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祁婠伊追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是西域人。”
“西域人?”祁婠伊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些,朝梵珈那边瞥了过去,她上次听了方丈的话知道了,梵珈其实应该算是半个西域人的。
方丈苦笑一声:“倘若是西域人,那倒真的是和世俗名利有关了。”
方丈没有接着往下说,祁婠伊直觉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而且方丈不大愿意在梵珈面前讲,所以祁婠伊也便没有再问。
他们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找到静语,其实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土匪只会杀人,杀了人之后也不会将尸体再带走,梵珈执意要亲自过来,想来也是为了亲眼看着静语的尸身回寺。
而剩下的事情,都是皇上派来的士兵负责查的,这件事情仅仅用一个上午,想必也查不出来什么。
祁婠伊全程最关注的便是梵珈的身子了,他从佛梯上下来到现在,嘴唇都白了,额上还不断地冒着冷汗,祁婠伊知道他是疼得厉害,可偏偏他又一直忍着,什么都不说。
祁婠伊只能靠观察他的出冷汗情况以及他皱眉的身前来判断他此时的疼痛感。
他们很快便寻到了静语的尸身,他的僧衣已然被鲜血染红了,隔了一夜,鲜红色变成了黑红色。静语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应该就是因为这一刀丧的命。
祁婠伊记起了梵珈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痕,所幸,他躲开了。
梵珈见到静语的时候,先行了一个祁婠伊看不懂的礼,这个礼和平日里她见过的都不同,很长,但梵珈的目光过于诚恳专注,使得祁婠伊即便是看不懂他的礼是什么意思,也听不懂他口中念着的经文是什么,也还是在一旁看完了全程。
他们沉默着将静语的尸身带回了寒叶寺中。
梵珈回来之后便一直沉默,他伤口还严重便一大早的下山,此时又引发了伤口加重,最终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方丈放了他下去一次,之后便再也不许他出院子了,只能好好呆在房中养伤。
而这期间,祁婠伊一直都在,她就住在隔壁的房间当中,梵珈出了起初时候的抵抗,后来也是知道了祁婠伊赶不走,只能由着她去了。
梵珈这些日子的食欲不大好,每日早上都是祁婠伊捧着粥递到他面前,他才将将喝下。
祁婠伊心中明白,这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或者梵珈有多么听她的话,只是因为,梵珈一直都觉得她不应该做这些,这些于礼不合。
可是梵珈若是不吃的话,祁婠伊便会做出更多于礼不合的事情,梵珈最终也只能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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