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宫人们的话,祁婠伊也没有了再在宫中闲转的心思,只想要快点见到梵珈。
只是她现下不知道梵珈人在何处,只能原路返回,往辰宁宫去。
祁婠伊心中念着梵珈,却忘记了身后的辛苏安,等到走到辰宁宫门口的时候,辛苏安还跟在自己身后,她转身看向他:“辛二哥哥……”
辛苏安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只温和道:“将殿下送到辰宁宫臣再离开。”
祁婠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辛二哥哥实在太过善解人意,又太过温柔,温柔到让她难以拒绝。
她最终只得点头。
却在到辰宁宫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薛离,祁婠伊有些疑惑,她方才并没有走远,这附近路上来回行走的人她都能看得到。这便说明,辛苏安方才在辰宁宫之时,薛离也是在的。
母后对于薛离一向是当做亲侄子看待的,平日里两人来往也密切些,这很正常,可他们两人当中若再加上一个辛苏安,那便叫人觉得奇怪了。
只是祁婠伊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像往常一样与薛离打了招呼,薛离见到她也不惊讶,与她说过话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后。
目光中带着些深意。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薛离这才离开。
祁婠伊觉得莫名,却也没有多问。
她往辰宁宫走的时候,辛苏安还是没有离开,跟着她一同进了辰宁宫内,似是也想要再见过皇后。
因为方才薛离才离开,是以此时皇后正在正殿内端坐着,见到祁婠伊来,眼中还有惊喜:“顺平来了。”
祁婠伊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撒娇一般,寻了个最靠近皇后的位置坐着。
皇后对于她的举动也是纵着的,倒是见到辛苏安又回来,眼中有些意外,方才的喜悦淡了一些。
“辛二公子怎么又来了?”语气也算不得客气,只能说是面上过得去。
“回皇后娘娘,臣方才离开之时正好在辰宁宫门口遇见了长公主殿下,是以又跟着殿下进来了。”辛苏安敛了眉目,垂首答道。
皇后淡淡“嗯”了一声。
祁婠伊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对话,只出声问道:“女儿方才听人说,母后请了寒叶寺中的大师来宫中做法事,不知现在何处?”
皇后闻言挑眉惊讶道:“这可赶了巧了,顺平如何知晓那大师一会儿会来辰宁宫?”
祁婠伊听说之后眉间雀跃,惊喜道:“真的吗?”
祁婠伊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宫中临近年关得要做法事,而这件事情不出意外一般都是由皇后负责的,这也是她方才听说了以后便往辰宁宫来的原因。
却不想,她竟然能够在这儿便见到梵珈了。
内心惴惴,却非不安。
皇后见祁婠伊的反应,有些奇怪,打探道:“怎么?顺平在寒叶寺中曾受过那大师教化?”倘若是这样,那等会儿是得好好谢谢大师。
这些日子宫中的传言她都听说了,旁人都能感受到的事情,她又怎会感觉不到呢。
原本还想着去寒叶寺会委屈了祁婠伊,现在看来却是好事,公主性子明显被磨了下来,比从前沉稳不少。
祁婠伊点了点头,脸颊微红。
皇后原以为祁婠伊如今从寒叶寺中回来了,便不会再念着那个地方了。毕竟寒叶寺破落寺院,莫说是同皇宫比较,便是同承天寺比较,也差得远。
祁婠伊又是个没有吃过苦的,定然对那里的日子烦透了。
却不想,她提起寒叶寺的时候,是这般神情。
知女莫若母,方才皇后还觉得祁婠伊变化大全是寒叶寺的大事教导有方,可现在却不免心生怀疑。
并非她不信任祁婠伊,而是此事事关重大,祁婠伊看似张扬聪慧,其实说到底还是单纯,不曾见识过外头的险恶,倘若被人害了,恐还不自知呢。
所以皇后没有再接着问祁婠伊这件事情,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下座的辛苏安身上,态度柔和了一些,道:“辛二公子可知晓此事?”
皇后并未明确说,可她知道,关于祁婠伊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她心仪谁的事情,辛苏安定然知晓。
祁婠伊闻言也紧张了起来,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可以瞒着辛苏安,却也还未来得及与他串词说好,倘若辛苏安告诉了母后,那便完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辛苏安的身上,只听辛苏安淡淡道:“听闻来人是寒叶寺中的佛子,殿下曾在寺中受到佛子教导,算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殿下此时想要见到佛子亦是常理。毕竟,教诲亦是恩。”
皇后听到辛苏安说了这么一大串,目光平淡,声调冷静,也信了,当下脸色好了不少。
只有祁婠伊非但没有因为辛苏安的开脱高兴,也反倒是烦扰了起来。
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这是可以拿出来随便说的吗?
师徒这种关系一旦被承认,她只会与梵珈离得更远。
可是辛苏安要为自己解释,又只能如此说,她也怪他不得,只能自己心中郁闷。
她气闷,却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最终只似不大在意道:“什么师父,不过是管教了本宫两日罢了,是有些恩情在,却也不需这般重视。”
皇后却不这么认为,听了辛苏安的话之后放下了心来的皇后,这会儿又念起了佛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