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今日落到自己的手里,怕也够他受的。
“你若害怕,便闭上眼睛,顺势就好。”
想不到的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安慰,楚安然有一瞬间的愕然。
“你别想太多,我也是怕你一会真晕过去,还得去照顾你……”
“你闭嘴吧。”
“嗖”的一声,伴随着楚安然的一阵尖叫。
她使足了内力就势便将她抽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如同踩到了火雷般的弹了起来,“啪”的一下就将那只箭扔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顿时酸软,一颗心好像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的一般。
她无力的用手中的丝帕按压住了他的伤口,却是瞧也不敢瞧。而那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下手如此果断,那一瞬间他整个身子崩的笔直,又一身的冷汗。
“你……你怎么样?还……还活着么?”
半晌未听到人说话。
“我……我不会真把你给弄死了吧……”
“你应该还没那个本事。”
他的声音已经轻的不能在轻,却还在玩笑。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楚安然长呼了口气,碎碎念道:“我就说我一向是福大命大在我身边的人也一向都是有好命的。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天塌下来你也不可能折在我的手里……”
“你紧张的时候就是这般话痨?”
“啊?我有么?”
“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摁着?”
“哦,对哦。”楚安然忙反应了过来,“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这个可以直接止血,你无需再压。”
秦斯年有些废力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到了安然手里。
楚安然将信将疑试了一试,果不其然,那刚刚留下的那伤口,虽然触目惊心,却瞬间就如同凝固住了一般,瞬间有了愈合之态。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想露怯却又装不出来,无力用手扒拉着树干。
他还真是个骨头硬的,自己都已经吓丢了魂,他竟从头至尾连哼一声都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怎么,还再害怕?”秦斯年轻弱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玩笑,“现在看来,你不是也不光会诊喜脉。”
“你不贫嘴的话会死吗?”楚安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当中回过神来,无力地擦汗,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已经生生让自己抹成了花猫。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晕血的?”
秦斯年的声音微微低沉。
“你管我呢?”楚安然不想理他,“我若是你就少说两句,好好歇息,我就不信你还有力气。”
“歇息不得。”
“有何歇息不得?难不成我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
“这时候我们虽然暂时安全,却也还有追兵随时会来,以我现在的状况,未必能保你我二人周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算偶尔怂些,到底也并非废人,若真如此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楚安然无奈咬牙。
“你听我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秦斯年缓缓地移步,走到了楚安然的身前,看似寻常,她却隐隐感受到了他的吃力。
“你疯了嘛,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乱动什么?”
楚安然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秦斯年见状,疲惫一笑,就好像痛的不是自己一般。
“笑什么?笑我脸上有花猫嘛?”
“安然,我们现在必须得走。”
“哪走?”
楚安然顾不上称呼,愤愤的问。
“从这个位置向着南面的山下,约三公里,有一个村子,那里曾经爆发过瘟疫,所以他们不会去搜。”
“三公里?”
他难道是想这样走上三公里不成?楚安然仰头,正对上他一双幽深的眸,竟莫名其妙的有些令人安心。
“还走的动么?”
“你这个时候还关心我?”楚安然无语。
“你不知道地方,但我知道。你跟着我,无需着急。”
他还劝她无需着急?
“你真的还能再走三公里么?”
“不是大事,无需紧张。”秦斯年轻轻撒手,未等楚安然再做回应,便直直地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你跟上来,我扶着你走。”
还扶她走?
楚安然几乎语塞。
楚安然快跑了两步追上了他,一把握住了那秦疯子的手臂。果不其然,他疼的整个人都在微颤,却不言一字,若非走近了瞧他一头的冷汗似乎都看不出他身上的异样。
疯子,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行了,我看还是我扶你吧,反正疼的又不是我。”
“不害怕了?”
“姑娘我什么时候怕过?”
楚安然的声音重又变的生硬。
“放心,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勉强你。”
鬼话一句,他还能没事望自己身上插箭,找自己拔不成?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又是谁下手这般狠辣,非要至堂堂秦世子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