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肆:……?
“师叔!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快把剑给人送去……”
杨肆身后一名年轻男性想要说话,白轻舟睨了他一眼,笑道:“你在教我做事?”
白轻舟脸上笑容明明温柔至极,但在那人看来,此时的白轻舟却如修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当即以额触地,冷汗顺着额头流到了地上:“徒侄不敢。”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浑厚的男声:“你们问天宗商量个事情怎么磨磨唧唧的?想好如何赔偿没有?”
白轻舟抬头一看,来者正是青玄山的二先生。负责守阁的弟子正跟在他身边,低着头站着,看起来像是在害怕。
藏书楼只有问天宗弟子才能进,如今守阁的弟子却亲自领着他进来来,后者恐怕多少吃了点苦头。
二先生真名汪二,因为名字里的“二”字被人尊称为“二先生”。他蓄着一脸络腮胡,虎背熊腰,这副样子及乎能止小儿夜啼,但说来好笑,他惯用的武器偏偏是绸带。
他能将灵力灌注到绸带之中,瞬间打穿对手的胸膛,一击毙命。对于这样的他来说,宝剑除了卖掉换钱,没有任何其他用处,能想出要白轻舟拿宝剑去换之人,必不可能是他。
“二先生别急,问天宗那边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白轻舟微微一笑,为他说明了一番,“刚刚是这位罪魁祸首说,您已经有了主意,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还要一把火烧了我们问天宗,方能消心头之恨。我觉得这要求还挺合理的,您不妨就这么做吧。”
汪二在对战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然而他在生活里,面对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却连手脚该往哪放都不清楚了:“我、我可没说过这话,我只说要你们问天宗给我个交代,但……这么做确实能消我心头之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白轻舟回头看了杨肆一眼,后者的脸色很难看,她面上笑容不变:“既然您已经想好了,那我这个外人就不说什么了。”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厉声惊叫而打断。
“师叔——!”杨肆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白轻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白轻舟刚才说了什么?汪二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她居然什么事都不管,不帮着求情就算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外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白轻舟挑眉看向杨肆。
杨肆还没作答,楼梯口倒是响起了一道如黄鹂鸣翠柳般动听的女声。
“白轻舟!我早便知你不安好心!大师兄不过是想为我求情,你竟然要害他到这种地步!”
来人是柳白温。
她快步走到白轻舟身边,恨恨地瞪着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算账冲我来便是!那串珠子是我弄丢的,不过是些廉价至极的玩意儿,你竟敢借机暗害我大师兄……”
柳白温话音未落,一条白绫直冲她的胸膛而来,跪在地上的杨肆反应迅速,但任他拔剑度再快、气势再猛,也堪堪将白绫打偏了些许距离。白绫缠住了柳白温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拍在了地上,柳白温当场便呕出一口血来,狂咳不止。
“小姑娘——”汪二开了口,眼中带着寒光,“我那串宝珠在你看来,就只是‘廉价至极的玩意儿’?看样子,你是见多了好东西,才觉得我那只是个玩意儿?既然如此,现在就赔吧,若是拿不出令我满意的东西,呵,我也可以挑断你的手脚筋……”
他对着娇滴滴的姑娘确实会手足无措,但对着敌人却不会。
白轻舟笑了笑。
柳白温确实是见多了好东西,她从原主这儿就不知拿走了多少好东西。当然,傲气的她是不会亲自来向原主求的,都是别人求了原主、拿到东西以后,双手奉上送给她的。
所以,在柳白温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是宝贝,都只是廉价至极的破玩意儿。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宝物的主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杨肆膝行到白轻舟身边,低声哀求道:“师叔!这事儿真的与小师妹无关,是我不慎将宝物丢失,还请您救救徒侄!”
白轻舟笑得眉眼弯弯,语气温柔至极:“要我救你?凭什么?”
“师父将我们托付给您、您不能见死不救!”杨肆现在满腔的不安,方才他还不敢相信,现在则是确定了:白轻舟真的不准备管他了!
白轻舟笑得越发灿烂:“确实,江先生曾让我代为照顾你们一段时间,但当时他说了,只需要我照顾你们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