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宾车原地掉头,绝尘而去。
“看不出你这么凶?”秦城走到林屿身边,对方正将刚中枪的士兵抱在怀里,扯下一截袖子简单按在伤口上。
“看不出你这么孬?”林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士兵扶起来,挂在自己肩上。
秦城吃了个瘪,却没有反驳,走上前几步弓着身子弯在伤员前方,指了指自己的背:“放上来,我有助力系统。”
“你走了安全区怎么办?”林屿将人放到对方背上,脱下外套将两人固定在一起,“到时候他们不也是说炸就炸?”
“不会啊,如果军部都是他们的人,这里早就平了。”正说着,秦城腿上的指示灯亮起,“我先带他去医疗处。”
林屿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加速,只留下一串飞扬的尘土,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狗崽子,溜得真快。”他一边腹诽一边将脚边的石头踹开,慢悠悠地往回走着。
距离空地尚有几百米的距离,便能听到喧闹的人声。
许多民众聚在一起,将回来的士兵们围在中间。
林屿跑了一段搭上一个青年的肩:“哥们,这是怎么了?”
“降温了,找当兵的分衣服呢。”那青年随意地回答,扭过头看清林屿的脸之后,将肩上的手拿下来。
“喂。”林屿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头,只好小声抱怨了一句,“当兵的不会冷么,找他们要衣服…”
“冻死自己和冻死别人之间,通常都会选择冻死别人。”一名老人将林屿推开,颤颤巍巍地朝人群挤了进去。
林屿咬了咬下嘴唇,硬着头皮挤过人群,站到圆圈的中央。
“明天会有物资进来。”秦城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扩音器让他的声线有些尖锐,“所有人登记尺寸后散开。”
人们带着将信将疑但无路可选的心情排起队来。
被围在中间的士兵们吁了一口气,后勤部的士兵麻利地将人群引导过去,挨个登记了身高体重和姓名。
“安全网不关,空投下来都成渣渣了吧。”林屿跑到秦城身边,用手肘拐了拐对方。
秦城也调皮地拐了一下他:“傅千城说,地底有战略运输通道。”
“不早说?”林屿猛地一下弹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别喊。”秦城将他的嘴捂住,拖到角落里才放开,“一会我给你和二排长还有费云开个小会,你帮助他们,稳定安全区秩序。”
“你别告诉我这批人要永远活在激光安全网的下面,冰雹砸下来都有一半是被切烂的那种?”林屿深吸了几口气以求平复自己的心情。
秦城靠在树上,望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激光束:“我以前也不知道整个C国的地下都有战略管道,蔡司令说那是因为级别不够。”
“所以他们那些级别够的人,从来没主动想过救安全区?”林屿没忍住讽刺地笑了一声。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这会让政府的形象崩塌。”秦城将左肩的衣服理了理,被盖住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他吃痛嘶了一声。
林屿的视线盯着对方渗血的绷带,眉头深锁:“那怎么解释,天上飞来的物资?”
“民众的眼里你们这帮仓鼠…不,生存者,本来就是魔术师。”秦城将绷带扯开,淡黄粘稠的液体从深可见骨的伤口淌出来,“只要你能顶住他们一开始质疑你见死不救的那一阵,最后还是会当你是救世主的。”
“神他妈救世主,这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林屿看着他熟练地从医疗包里掏出酒精,神情平静地倒在伤口上,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安全区管道的出口在哪里?”
“不知道,说是等我出去会想办法给林城恢复公网。”秦城拿了把钢制小刀,将化脓的部分切了下来,“到时候民众肯定会有很多情绪,现在多了八团的兵,士兵对民众基本是一比三,镇压任何行动都没有压力。”
“你别搞得和交待后事一样,我听不惯这种话。”林屿依旧盯着他的肩膀,顿了顿,还是问了一句,“你不疼么?”
秦城撒了点药粉,将伤口盖住,朝他咧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不疼啊,现在麻1药可是稀有药品,不能浪费。”
“近身士兵有痛神经改造?”林屿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打了个冷战。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秦城用小刀的刀柄戳了戳他的额头,“伤多了就不容易痛了。”
林屿觉得恍惚间有一只手揪了自己的心脏一把,抿起嘴不再说话。
“走了,”秦城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去给他们交待一声。”
随后林屿陪着秦城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在指挥帐说了一遍。
脾气暴躁的工兵排长将椅子一脚踹到角落里,五排长坐在门边一言不发,被委以重任的二排长和费云一脸凝重。
账内的气氛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