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白盯着海离,一脸不可思议。
海离接着道:“我认为海棠不会骗我……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詹白不再说什么,低头蹙眉,吸一口烟,一副沉思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问海离:“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尽人事,听天命。说不定会有好运降临在我身上。”海离转头望向不远处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自言自语,也像祈祷。
詹白定定看着她,然后收回视线,点点头:“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运气。”顿了顿,“比如遇到贵人。”
詹白看着海离,路灯温柔的光照在她脸上,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让他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至少和她这样坐着说说话,并非一件令人讨厌的事,他从未有过如此体验,于他而言,很新鲜,很……减压。
海离明亮如水的眼睛瞧着詹白,“詹先生的意思是贵人就在眼前?”
“在温迈,我比你熟,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与你找寻妹妹这件事产生了联系,或许是一种缘分,一种契机,我适当的帮一下忙,也算顺势而为。”詹白的语气温和而又有力量,三言两语之中,透露出他的担当与责任心,他的热忱与决断力。
海离注视他片刻,说:“詹先生,谢谢。”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改天约个时间,你把你妹妹的信息资料拿给我,我让人去打听看看。”詹白把烟按灭,伸手从上面衣袋里套钱夹,一面叫老板来结账,打开钱夹之前,忽然想起身上没带现金,正要问老板能否转账,听到海离语气认真的说:“詹总,说好我请的。”
詹白看看她,说:“行,改天我回请。”
海离从挎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纸币付了账,然后和詹白一起离开大排档,詹白给了海离苏西的联系方式,然后和海离道别,然后上车绝尘而去。海离又在路边心事重重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公寓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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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海离在养生馆开过晨会后,独自去了一趟大容集团,按照詹白给的联系方式给苏西打了电话,苏西请她直接乘电梯上楼,詹白在开会,海离便没有等他,而是把海棠的资料交给苏西拜托她转交,连茶水也没有喝就告辞了。
回到店里,看见蓝欣在招待老顾客,海离走过去打招呼,等顾客进了房间,蓝欣转头笑盈盈看着海离问:“出去了?”
海离点头:“办了点私事。”
蓝欣问:“跟你妹妹有关?”
海离就把和詹白一起吃饭,并接受詹白帮助的事跟蓝欣讲了,蓝欣很意外又替她高兴,又不希望她找到妹妹就回老家,“你这么好的条件,你妹妹肯定也不差的,你们两个可以留在温迈好好发展嘛。”海离明白,蓝欣口中所谓的好条件不过是她的年轻她的美貌,拿这些东西当武器,在温迈这种大城市混口饭吃,嫁个有点小钱的男人应该不是难事。海离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蓝欣的问题,转头叫店员泡茶水请蓝欣到办公室坐坐。
聊了没多久,就到中午了,蓝欣不想吃食堂,又懒得再往家跑,就叫了外卖。等外卖的时候,海离和蓝欣都拿着手机上网,忽然蓝欣把自己的手机凑到海离面前,“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跟你长得很像?”
头条娱乐新闻推送,某知名导演陪同夫人海边度假,导演夫人几乎有着和海离一模一样的面容,海离是她的年轻版。
海离也正在看这条信息,那一张照片令她的心为之轻轻颤栗。
这位知名导演的夫人名叫何颜姝,海离曾经和她一起生活过三年,从她一岁到三岁的三年,那三年之后,何颜姝再也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家里关于何颜姝的照片在父亲去世前都被销毁了,唯一的一张她和她的合影,海离偷偷藏起来,保存至今,却几乎从未拿出来好好看过,她不敢看,也因为她的模样早已印刻在她心里了,不必看。
蓝欣还在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海离轻描淡写说:“这也没什么,长得像的陌生人其实很多。”
海离继续吃饭,眼睛盯在那张照片上,想起小叔曾经不小心提起何颜姝和她老公生活在温迈,也不知是否真的。
海离丢下手机,安心吃饭,不再理会那些纷乱的念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詹白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海离仍怀抱着希望,她本能的选择相信詹白并非随意许诺,只是大海捞针似的找一个人决非易事。
大约过了一个月,海离接到詹白的电话,请她到大容集团办公室谈谈。
次日下午,海离来到大容集团,在一楼大堂看见苏西从电梯里走出来,笑意盈盈迎接她。
“海离小姐,詹总在楼上等你,请随我来。”
路过前台,之前拦阻海离的两个前台小妹看看海离,又互相交换眼神——这女的竟然劳动苏秘书亲自来接,这是登堂入室了吗,真不简单。
顶层总裁办公室,詹白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姿态悠闲,而眉宇之间流露出几分严肃,听见敲门声,他放下杯子转头看向门口,见海离走进来,对她招一下手:“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