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抽起烟来没完没了,姑娘们已经连谈论八卦都无甚兴趣,他们还没有回来,包厢里气氛尴尬僵硬。
陆默欣一直埋头默默玩手机,真的就当作不认识海离一样。
海离阅读几篇散文后,又拿起一本时尚杂志打发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包厢门被推开,詹白率先走了进来。
牌局重新开始,姑娘们各就各位,陆默欣刚在周全身边坐下,胸口就被塞了一卷百元钞票,随即周全在她的浑圆处捏了一把,笑容猥琐下流:“还你昨天晚上买套子的钱。”
陆默欣下意识迅速瞥了海离一眼,白皙的脸颊忽然涨红。
周全不经意看见手掌一挥,手背拍在陆默欣脸上,力度倒不大,不至于打疼了,但那动作充满了羞辱的意味,“脸红个□□啊,昨晚被老子干的嗷嗷叫,现在搁这儿装纯?扫兴?”
陆默欣扯起嘴角,强颜欢笑:“全哥,我脸红是因为想到你昨晚的威风嘛,瞧你一点都不浪漫。”
周全哈哈一笑,放过她。
海离不由得向陆默欣看了一眼,后者垂下目光,不接受她的同情与怜悯,更不接受所谓灵魂的拷问。
詹白眉心蹙起一道小丘陵,吧嗒一声碰了一张牌,“行了周总,知道你英勇神武,只是这种事就不要当众宣扬了,小心惹人妒忌,三更半夜潜入你家,练习化学阉割。”
此言一出,引得满堂哄笑,就连海离也微弯起唇角。
詹白等大家笑够了,转头对赵洐峻说:“老赵,有件事拜托你,一年前曾有一个叫江雪的姑娘在你们这里工作,我想跟人事上了解一下这女孩离职前后的情况。”
赵洐峻表示没问题,召来一位服务生交代下去,请人事经理过来一趟。
周全留意到詹白的话,转动眼珠,瞥一眼詹白,带着几分暧昧笑意说道:“江雪?这女的我知道。詹总你找她干什么,她就是个神经病,婊得很,对付男人很有一套,你可不要上了她的当啊。”
“周总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因为占不到对方便宜,所以气急败坏,出言中伤诋毁。”
海离此言一出,周遭一阵诡异的安静,陆默欣和另外两位姑娘难以置信的盯着海离,脸上难掩震惊与惶恐,同时又包含几分钦佩,你也太敢了吧。
池清彦和赵洐峻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交流看法,这姑娘不简单。
周全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是周氏集团董事长周长生的独苗苗,老来得子从小就宠得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惯了,圈里人顾及他老爹的江湖地位和商业利益,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而私底下大家都在传周家大公子可能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有点智障。
总之从未有人对周全说过这种话,更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片子,周大少脸上自然是挂不住,横眉立目瞪视海离,脸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字,你他妈算老几?
周全瞥了一眼詹白,后者老神在在,仿佛不曾听到海离说什么。
周全愈发恼怒,“吧”的一声,一张小叶紫檀麻将牌被他砸在桌子上,又弹跳一下嘣住海离的下巴,海离感到一阵剧痛,眼睛里几乎泛起眼泪,她下意识的想,自己的下巴可真倒霉,一而再的被自己连累。
“你哪来的贱坯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以为自己让詹总日了就值钱了?我告诉你,我们哥们儿玩过的女人多了,你算个□□,给老子滚出去!”周全骂够了,才想到忽略了詹白的面子,急着往回找补,“詹哥,你看见了,这事可不怪我,是这女的先伸手打我的脸,我不敢得罪你,但这女的不能留在这儿,改天我找几个处的献给你赔罪。”
詹白垂着眼睛,手中把玩一张牌,神色淡淡,半天不作回应,眼看周全又要恼羞成怒,池清彦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全哥,海离小姐既然跟詹哥一起来的,怎么也是朋友,詹哥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开个玩笑用不着放在心上,大家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
池清彦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然这话不太恰当,大概是这个意思,反正台阶递过去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懂得顺坡下驴的道理,偏偏周全是个没脑子的,他眼瞅着詹白和池清彦似乎都有意无意的护着海离,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他黑着脸说:“叫她给我下跪道歉,否则这事过不去。”
气氛僵持。
海离坐着一动不动,道歉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下跪,她留意到陆默欣投过来的担忧的目光,柔和的看了她一眼,以表示自己没事,不需担心。
詹白忽然停住手上的动作,把麻将牌轻轻扣在桌子上,抬眼瞧着周全,“兄弟,这事海离有错在先,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已经出言教训过她就算了,咱谁也不是皇帝,就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就别来献女人下跪那一套了,让人笑话。”
不冷不淡的几句话,却极有分量,一时之间,震住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