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海离和爷爷不放心她,她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到了傍晚,海棠回来了,手里拎着水果鱼肉,还有特意买给爷爷吃的点心。
这?天晚饭,他们?没有再讲海棠的事情,也有意无意回避着没有讲家乡的事情,只是说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詹白得知海离的爷爷来了,第?二天上午,便携贵重礼物郑重登门。
海离头天晚上已经跟爷爷讲过,她之前?交往了一个男朋友,现在他们?分手了,如果有缘分会重新走到一起,没有缘分也就算了。
老爷子一见到詹白,就知道他并非等闲之辈,他不免心生担忧,诚然他自己的女儿也不差,可要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匹配,却是高攀了。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孙女是降不住这?个男人?。他宁愿海离嫁一个寻常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若求富贵,必定少不了经历大风大浪。
詹白倒也没有因为想追回海离,而刻意讨好爷爷,他只是以很郑重尊敬的态度陪爷爷聊天,聊历史与战争,聊过去岁月里发生的值得人?们?铭记的事情。
一番谈话下来,爷爷明显对詹白有所改观,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贵气十足,但丝毫没有傲慢轻浮之气,挺实?诚的一个人?。或许他应该相信孙女的眼光。
爷爷在温迈呆了三四天,海离和海棠每天陪着他,逛博物馆,游湖,或者到公?园听戏。爷爷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海离要好好照顾海棠,又语重心长对海棠说:“咬咬牙,戒了吧,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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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的状况渐渐稳定下来,海离恢复了工作,她再次萌生带海棠离开温迈的念头,前?提是她要存足够多的钱,如果海棠不想回海风镇,她们?就找个小城安稳下来。至于她和詹白,她暂时也顾不上了,以后?再说吧,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缘分别的人?总会走到原点。
这?天海离结束工作回家,在楼下,看到海棠和祁维文面对面谈话,然后?海棠就跟着祁维文准备上车,海离立刻叫住她:“海棠,你不要跟他走。”
海棠循着声音,看了她一眼,然后?上了车。
海离跑过去,试图拦阻,祁维文的车拐个弯,加速,绝尘而去。海离看着那?辆车消失在小区门口,一时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她灰心丧气的想,算了,由她去吧,自己何必多管闲事,说到底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负责,她这?样拼尽力气,急吼吼的,又是图什么,徒惹人?厌烦罢了。
这?天晚上,海离没有给詹白打?电话让他帮忙找祁维文,她早早吃过晚饭,躺下睡了,以睡眠来逃避烦恼。
接下来,海离等了两三天,海棠也没有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她到底还是撑不住,把这?事跟詹白说了,詹白立即给祁维文打?电话,无人?接听,找到他家,叫来他父母开了锁,屋子里空无一人?,问过他所有的朋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海棠和祁维文仿佛消失了一般。
在失去他们?消息的第?七天,海离收到一封手写信,署名:海棠。
海棠在信里说,她和祁维文已经离开温迈,在一个陌生城市租了房子,打?算戒毒,开始新的生活,叫海离不要挂念担心她。海棠说,这?个城市很美,靠海,他们?租的房子就在海边,入夜枕着波涛入睡,清晨听着鸥鸣起床,这?样的生活是她向往的。
最后?,她说,海离,但愿我们?都能收获幸福。
来信没有注明地址,海离写了一封回信,却无处投递。
海棠不在身边的日子,海离不可否认的轻松了许多,对于詹白的约会,她也不再态度坚决的拒绝,正如海棠所说,但愿她们?都能收获幸福,谁不渴望幸福呢,经历了这?么多动荡的日子,她的内心已经疲倦之极,再也没有力气与生活与命运对抗了。
入夏的一天傍晚,詹白来接海离出?去吃饭。
海离想吃大排档,詹白载着她来到夜市。
海离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吃的是酸菜肉丝炒面……”
詹白截住话头:“对,还有小馄饨,我不吃馄饨里的紫菜葱花和虾米……”
海离:“我骂你作。”
詹白:“没错,我是挺作的,现在想想那?些东西可都是劳动人?民用?勤劳的双手换来的,我以后?保证不挑食了。”
“好乖。”
海离在一家馄饨摊坐下,“老板,来一碗紫菜,一碗葱花和一碗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