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队士,我们带他来见见世面的。”玖夜回答得云淡风清,“小孩子,不怎么懂事。”
“对,这是我们的小兄弟!”暮龙哈哈笑道,“笙小姐,不要总朝他看,他经不住你的美貌,会害羞的!”
花景抿唇一笑:“我记得暮龙队长初次见我,也是这样夸奖,难道又忘了我本是比阁下年长么?”
“是啊,那时笙小姐居然会说我是小孩子,很过分啊!”
“呵呵,本来也是这样的啊,信司大人默认了呢。”
暮龙一脸郁闷:“那为什么不说辰潇?”
辰潇自顾自饮酒,看上去完全没准备理睬他。
花景笑道:“那是因为……辰潇队长看起来稳重得多。”
听到这里,苌汐倒是一头雾水了。
“川凌……难道,暮龙和辰潇竟然是……”
雪澈理所当然地点头:“嗯,他俩同岁,三月过后就二十一岁了。”
“真不敢相信。”
“是的啊,再告诉你个不敢相信的,副长和风千已经三十岁了呦!”
“诶?”苌汐迎着他狡黠的目光,想从中找出些许恶作剧的痕迹,最终无果,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以为他们与你同岁呢……”
“我?我长暮龙一岁,按照笙小姐的看法,应该也算小孩子了吧?”
苌汐怔住:“嗯……?大概吧……”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回答得没头没脑,忍不住笑起来。
雪澈注视着她,眉眼含笑地微微摇头:“其实你才是个孩子。”
“别总这么说,我不会永远是个孩子的。”
“那好,为了证明这一点,你再喝一杯?”
苌汐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酒杯,碧溪清如甘泉,温热的气息渐渐融入四肢百骸,不多时她的两颊开始泛起柔美的晕红,黑曜石般的眸子氤氲着水样光彩,看上去楚楚动人。
她没有发觉,厢房内蓦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仿佛不经意地看向她,连花景也在若有所思地微笑。
她抬头,恰好迎上了玖夜望向这里的静冷眼神,不知道是否由于酒的作用,他的眸色越发显得明亮浅金如晨星,比起往日的清傲疏离,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苌汐不禁对他璨然一笑。
……那个晚上实在过得很开心,无论是花景用于助兴的一曲《伊人舞》,亦或是聆神众人的赋诗罚酒,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了醉意。苌汐看到了这些原本应该杀人如麻的男人们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她不知道世人会对他们有着怎样的看法,她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们待在一起,的确很安心。
倘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大概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自信司先生回来之后,聆神组的事情慢慢多了起来,每周七天,几乎每天都有重要会议,且不仅外出巡逻的频率增加了,对帝都的监管任务也在无形中加强了。
对此,众人的解释是:之前信司先生养伤,聆神组群龙无首,很多事情不得已要放一放。而现在信司先生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步入正轨,这才是聆神组该做的,总不能任凭皇魑会一味争功,抢风头。
“聆神组与皇魑会一向不和,暗中争斗,二者的矛盾,实则也是帝国太子与三皇子两大势力的对抗。”辰潇如是道,“你现在大概不能懂,以后应该就能明白了。”
苌汐没有再多问,却也大概了解了。
说到底,聆神组和皇魑组不过是各卫其主的关系,也许某天就会公然反目……有些仇怨,从开始那天就注定无法选择。
她只能选择沉默。
……十二月中下旬,下达给聆神组的正式命令终于到了。
信司总长并没有刻意避讳苌汐,任由她留在屋中为大家斟茶,自己则以最简练的语言布置了任务。
“静安神社那边终于有了新动静,据打探,这次是从外城潜入的可疑武士。”
暮龙惊道:“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些人的消息了么?他们还没离开?”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们怎会罢休?”辰潇冷哼,“前段时间没有发现他们,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接应。”
“你说帝都有人在暗中帮助那些外来武士?”
“这是完全可能的。”
玖夜对信司道:“不管怎样,至少先去静安神社一探虚实,如果事实确实如此,就地击杀。”
“交给你了,清。”
暮龙上前一步:“副长,我愿意前往。”
“好。”
“我和暮龙一起去。”雪澈懒懒地倚在门边,笑得漫不经心,“哎,好久没正式拔剑了,快生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