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师妹闻言,顿时柳眉倒竖,嘴上却冷冷说道:“不敢劳烦你动手,我师兄这不是好好的吗?”
“出去。”萧宁渊看着俞师妹,忽觉平时师兄弟们太过让着她,到底还是将她养成了这般刁蛮任性的性子。
俞师妹闻言,眼睛瞬时红了。大师兄平时说话总是很温和,时不时还会打趣人,可今晚他已接连两次喝止了自己,神情严肃极了。她觉得很是委屈,心中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恶狠狠地瞪着门口的千寻,只觉只要这个人在,总会让她浑身不自在。陆师弟见状,急忙来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萧宁渊见她如此,微微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道:“琳琅,你聂师兄现在情况并不好。”他又向陆师弟道:“鸣玉,你送她回房吧。”
陆鸣玉又去拉俞琳琅,这次她没有将手甩开,由着他拉出了门外。只是经过千寻面前时,怨恨地剜了她一眼。陆鸣玉边走边劝道:“师姐,你就开心点吧。师弟我还要和别的师兄们挤一个房间呢。大师兄那个房间今晚是睡不了人了。你要是还生气,只怕是睡不着了,就把床让给师弟我吧。”
听着陆鸣玉念念叨叨走出去,萧宁渊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千寻道:“真是对不住。”
“嘿,贵派真是热闹。”千寻说着,仍站在门口,眨眼看着萧宁渊。“我看病不喜欢有人待在边上,你也出来吧。”
萧宁渊一直在门外等到了五更天,才看到千寻从房里出来。
出来时,她手里仍拿着那玲珑盒,站在门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哼哼了两声,才向萧宁渊道:“人死不了,针上却有毒。天亮再抓药也不迟。”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要睡觉了。”
萧宁渊本有许多话想要问她,此刻见她面色疲惫,眼下有些青黑,心中忽然有些愧疚。看着她走回房去关上门,他才转身进门去看聂师弟。
次日清晨,千寻早早地就被正要爬下床的阿凌弄醒了。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却已再难入眠,索性起身,让小厮将早点送到房中。阿凌洗了脸,被千寻打发去隔壁唤邈邈一起来用早饭。邈邈来时,看着气色并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碗。
千寻刚放下筷子,昨日被打发去抓药的小厮叩门进来,见了千寻急忙躬身赔礼道:“公子恕罪,小人一早就跑了趟回春堂,药却没能买成。”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那张药方,双手递给千寻。
“哦?怎么说?”千寻有些诧异地接过药方,端了杯茶漱口。
“今日是回春堂的刘药师当值,他看了药方,说这药……”那小厮看着千寻,支支吾吾起来。
“但说无妨。”
“刘药师说,药方上的几味药材相冲,一起服了有害无益,说客人若真有不适,可以去他店里让医师看看,不然回春堂是不能给客人抓这样的药。”小厮说得口齿伶俐,心下却有些不安,偷眼看着千寻的神情。
“竟有药铺管得这样宽。”千寻搁下茶杯,略一沉思,道:“那要劳烦你带我走一趟了。我要亲自去问问,如今砒/霜都能买到,还有什么药是买不得的?”
小厮见她面上淡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道回春堂刘医师说的话,必然是没错的。见千寻已起身走来,他躬身答道:“小的这就带您去。”
才出了房门,就见过道中迎面走来三人,当先的正是客栈掌柜,他正陪笑引着身后两名官差打扮的人。他见了千寻,倒是客气的一礼,道了声“公子早”。三人走至了昨日萧宁渊住的房前,直接推门进去。
那小厮见千寻站着不动,便扯了笑道:“公子昨日想必也听到了吧?隔壁的客官遭了歹人夜袭。今日一早,掌柜的就报了官。”他见千寻仍盯着那边,只道她是担心客栈不安全,连忙解释道:“说实话,安城这样的小地方,一年到头见不到多少盗贼。昨日那样的,当真是几年里都没见过。如今官府已派了人来,想必歹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再来。”
千寻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是啊,确实可怕得紧。如今官老爷来了,自然是好的。我们还是快些去回春堂吧。”
小厮连连点头,带头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