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沈郁生把车开进车库,挂断电话往家里走。
走到一半又折回去给车消毒,车里彻底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从来没载过林景澄一样。
沈郁生最后看眼副驾驶,带着点儿遗憾开门进屋。
肥仔在门口守了很久,后来守得直困就睡了起来。听见沈郁生进屋的声音,它立刻睁眼伸懒腰,紧接着往地上一倒开始打滚儿。
沈郁生不蹲下来摸摸肥仔,肥仔就不起来。
“等着。”沈郁生脱鞋去洗手,肥仔颠颠地跟他后屁股跑。等他洗完手碰瓷儿似的再度趴到他脚边。
揉着肥仔的脑袋,沈郁生笑了下:“挺肥一猫怎么这么爱撒娇?”
肥仔叫唤一声翻了个个,用肚皮对着沈郁生。
沈郁生在把肥仔接回家的时候特意看了几个宠物博主的视频,知道猫对着主人露肚皮是信任的意思。
他还记得刚把肥仔带回家时肥仔在床底下躲了三天,现在倒好,整天找机会往床上蹿。
今晚也一样,沈郁生带着一次性手套给肥仔铲完屎尿便去洗澡。回卧室正好看见肥仔往床上蹦,它缩成一团,睡姿倒是舒服。
“肥仔,下来。”沈郁生穿着浴袍往床边走,他一手扶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指了指不情愿下床的肥仔,说,“听话。”
肥仔看看床又看看沈郁生,最后跳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向沙发。
肥仔这一出弄的沈郁生挺想笑的,但是没法,让肥仔睡沙发是他这个洁癖患者最后的妥协。
后来沈郁生没把头发擦干就睡了,他折腾一天,沾枕头就着。
梦如约而至,就是这次的梦挺搞笑的。他和林景澄一起坐在吊唁厅里哭,一个哭挚友,一个哭母亲,跟俩小孩儿似的。
但梦的主角都是林景澄就对了。
沈郁生第二天醒来笑了好半天,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笑完又在想林景澄醒了没有,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会不会难受。放在桌子上的纸条,有没有被看见。
桌子上的纸条林景澄自然能看见,就是他手臂发麻,只能伸着脖子去看上面的内容。
说实话,沈郁生的字蛮好看的。跟他这个人很像,利索,劲挺,给人一种蛮干脆的感觉。
欣赏完字,林景澄才去回想昨晚那通电话。他有点儿印象,好像对方还没说话他就睡着了。
揉揉酸痛的脖子,林景澄想给对方回个电话。结果揉脖子的手摸到身上的外套。
是沈郁生的,有淡淡的烟草气味。气味不浓,像混在风里的香水尾调,若有似无,一下就飘走了。
林景澄觉得沈郁生品味还不错,连香烟的味道都这么好闻。他一边想,一边去翻手机通讯记录回拨过去。
电话那端响了几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林景澄把电话挂了,想着真有什么事儿找自己的话对方应该会把电话打回来。他顺便看眼时间,发现都八点十五了便匆匆跑去洗漱。
林景澄洗完回屋换了身衣服,又把沈郁生的外套叠好才往馆厅走。离馆厅越近,他越觉得吵。
以前有逝者家属来殡仪馆闹过事,林景澄生怕又有人在闹便立刻跑了过去。
厅里果然乱成一团,邢达已经和闹事的人打了起来。王叔在一旁拉架,看见林景澄急忙喊了句:“过来帮忙!”
林景澄正要过去,邢达又喊了声:“别过来。”
他以为邢达的狠劲儿上来了,非得把对方打趴下不可,直接往邢达身边跑。
林景澄一过去,和邢达打架的人忽然把身子转了过来。
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地对上林景澄的眼,林景澄脚步一顿,不由后退一步。
对方却不给林景澄继续后退的机会,一手推开邢达,一手拽着林景澄的衣领把人按在墙壁上。
这面墙凹凸不平,撞得林景澄后背生疼。
他脑袋也嗑了一下,还没等缓过来劲儿呢,就听按住自己的人自嘲笑笑,然后低声地说:“林景澄,你可真行。”